Monday, March 30, 2015

王岐山海外追逃3大關鍵目標 薄瓜瓜是其一



近日,中紀委再就海外追逃追贓發出要求,同時網絡再次熱傳一篇文章,稱海外貪官追逃指向三個關鍵人物:高嚴、周永康小姨子賈曉霞和薄熙來之子薄瓜瓜。

據報導,為摸清外逃人員底數,掌握外逃人員信息,中紀委建立了中共官員“外逃信息管理係統”。根據要求,各省區市將建立動態統計報告製度,對外逃情況進行報告,24小時內逐級上報至追逃辦,並實時更新、補充相關信息材料。

據悉,中共十八大以來,中央反腐協調小組國際追逃追贓工作辦公室首次組織省區市就追逃追贓工作進行專題培訓,培訓於3月27日結束。

2014年7月22日,由中紀委主導的“獵狐行動”啟動。網絡上流傳一篇熱門文章,文章稱,追捕逃亡境外貪官的“獵狐行動”,被視為反腐“第二戰場”。該行動的真正意圖不是“拍蒼蠅”,而是瞄準了三隻“大老虎”:高嚴、賈曉霞和薄瓜瓜。隨著王岐山訪美的消息傳出後,此文近日再次在網絡上熱傳。

原雲南省委書記高嚴成為關鍵目標

澎湃新聞去年曾報導,原雲南省委書記高嚴將是此次行動的一個關鍵目標。從高嚴出逃到鎖定目標,已有12年。

澳大利亞已經同意幫助中國引渡外逃澳大利亞的貪汙官員,這些官員在澳的非法資產也將被查封。中澳將在幾周之內展開沒收貪汙官員財產的首次行動。這是雙方史無前例的一次合作。澳大利亞、美國和加拿大是中國經濟犯外逃最多的三個國家。

高嚴曾任中共吉林省省長、中共雲南省委書記。1988任吉林省副省長,1989年任吉林省委常委、省委組織部部長,1992年3月升任吉林省委副書記、省長,成為吉林省的二號人物。1995年,改任中共雲南省委書記,後來進入電力係統。

2002年夏天,高嚴被雙規,但在當年9月“失蹤”。一個月之後,有關部門才發現高嚴失蹤。而此時,高嚴已經逃到澳大利亞。當時高嚴能成功外逃,究竟是誰通風報信的,至今依然是個謎。高壓是迄今為止外逃海外最高級別的貪官。

周永康小姨子賈曉霞也是目標之一

自去年周永康被立案審查後,其後妻賈曉燁的妹妹賈曉霞拒絕回國協助調查,並很快人間蒸發。沒有任何石油工作經驗的賈曉霞,在其姐賈曉燁成為周的妻子後,成了中石油加拿大分公司的首席代表,2006年初到加拿大並改名,長住亞伯達省卡爾加裏。

賈曉霞早已被視為周永康夫婦在加拿大的代理人,掌管資金達百億美元。

賈曉霞最後一次以中石油代表的身份公開露麵是2013年6月15日,當時她主持了第一屆加中石油石油氣講座。

2013年12月,周的兒子周濱、妻子賈曉燁失去自由後,賈曉霞就極少出現在公眾場合,行蹤開始變得詭秘。但消息透露,其藏匿加拿大。

去年11月在北京舉行的APEC會議上,加拿大總理哈珀與習近平對話時表示:“加拿大無意收留逃犯,願意在遣返方麵同中方開展合作。”有分析稱,看來賈曉霞凶多吉少,她麵臨的將是被追剿,或者被遣送。

周永康案麵臨開審。近日外媒引述北京消息人士報導,北京高層正醞釀以貪腐犯罪判決周永康死刑,立即執行。雖然目前尚未形成完全一致的決定,但要求馬上處決周永康的聲音明顯處於上風。

薄熙來兒子薄瓜瓜涉為其家族在海外洗黑錢

網絡熱傳的文章認為,薄熙來的兒子薄瓜瓜也是被中紀委盯上的目標之一。

薄瓜瓜11歲被父母送到英國留學,由英國商人尼爾?海伍德介紹進入貴族寄宿學校哈羅公學學習。2006年,薄瓜瓜進入牛津大學貝利奧爾學院政治哲學專業。薄瓜瓜在英國牛津大學期間因為成績差,被牛津大學勸退。後來轉學到美國哈佛大學肯尼迪學院。2013年7月,薄進入哥倫比亞法學院就讀。薄瓜瓜長期滯留海外,但其國籍至今依然是謎。

去年12月22日,美國中文媒體和網站曝光薄瓜瓜20日在美國高檔店血拚的照片。照片顯示薄瓜瓜20日現身紐約第五大道的高檔百貨店采購,當場被華人拍下身影。

2012年4月,針對公眾對其上學資金來源的質疑,薄瓜瓜在哈佛大學校報上聲稱他的學費和生活來源來自他的獎學金和他母親當律師和作家的收入。而據英國廣播公司報導,薄瓜瓜英國留學之學費為大連商人徐明所支付。

大連正源房屋開發公司董事長富彥斌也因薄案於2012年被控製。據海外媒體披露,富彥斌是薄在大連當政時期一手扶持起來的億萬富翁,掌管薄家族的大筆資金。薄熙來夫妻向海外轉移的非法資金達380億人民幣,引起各界極大震動。薄熙來通過薄瓜瓜在海外洗錢,中紀委已介入調查。據稱這就是中紀委為何要將薄瓜瓜引渡回國的目的所在。

媒體人薑維平曾發文披露,薄瓜瓜收買外媒造謠中傷中共內的改革派,企圖攪亂習近平、李克強接班格局,並且其手裏的黑錢數額巨大,活動猖獗,手段陰險,已吸引了不少文人,以反腐的名義造謠報料,誤導輿論等。

薑維平還認為,薄瓜瓜必須引渡回國,不論在經濟上,還是政治上考量,都應當將薄瓜瓜引渡回國,何況薄穀案件的細節直接涉及到他。

对孩子爱得太深,也是一种伤害

不甘落后的中国娃娃,在世界孩子溺爱指数排名中“勇”夺第一!事实上,对孩子爱得太深,也是一种伤害。



  在八十和九十年代初期,社会上对于“小皇帝”、“小公主”的讨论不绝于耳。那时,我国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不久,越来越多的家庭开始适应一家只有一个孩子。在“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备受关注,也颇有争议。

  那么,外国孩子的家庭环境如何?他们也会受到同样的关注吗?

  “怕化了”第一名:中国娃娃

  我们中国人向来什么事情都喜欢争第一,娇惯孩子自然也不会落后。民间有一种说法叫做“倒行孝”,说的就是这种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众星捧月”式的教育方式。

  “怕化了”第二名:阿拉伯小哥

  随着现代思想的进步,中国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慢慢淡化,但阿拉伯人在对男孩子娇惯的程度上不亚于中国人。更为严重的是,阿拉伯人对男孩子的娇惯,不仅是家庭的娇惯,甚至是族群式的。男孩子具有不可侵犯的神圣地位。相反,女孩子的地位就差得很多了。

  “怕化了”第三名:黑人兄弟

  很多人对于黑人群组排在第三位表示惊讶,其实不难理解。黑人朋友惯孩子的方式比较特别。黑人孩子的自由度大,一般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太出格了,黑人兄弟顶多是手高高举,轻轻落。更何况小家伙们皮糙肉厚,就是使劲打下,也满不在乎。

  “怕化了”第四名:白人宝宝
  相对而言,白人群体教育孩子的方法较为得当,也更加理性。现在很多中国家长[微博]喜欢将孩子送到西方国家,让孩子接受“西式”的教育。其实,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套正确的教育方法,不过分严格,也不过分宠溺。

  “怕化了”第五名:犹太少年

  每逢节假日,常有成群的犹太少年由两个大人带着做游戏或者赛跑。犹太少年会举行定期或不定期的聚会,以从小培养吃苦精神和团结意识。在他们的意识里,想让孩子知道自己是一家人,要奋斗就必须吃苦团结。由此可见,犹太人群体今天之所以取得如此成就,与对孩子的教育密切相关。

  10种危险的溺爱方式,你占几条

  事实上,对孩子爱得太深,也是一种伤害。

  这10种溺爱的形式是比较典型的实例,不是每个家庭全部都有的,但是一般家庭在各种溺爱中会占有几种,或各种都有轻度表现也是值得警惕的。

  1、特殊待遇

  孩子在家庭中的地位高人一等,处处特殊照顾,如吃“独食”,好的食品放在他面前供他一人享用;做“独生”,爷爷奶奶可以不过生日,孩子过生日得买大蛋糕,送礼物……这样的孩子自感特殊,习惯于高人一等,必然变得自私,没有同情心,不会关心他人。

  2、过分注意

  一家人时刻关照他,陪伴他。过年过节,亲戚朋友来了往往嘻笑逗引没完,有时候大人坐一圈把他围在中心,一再欢迎孩子表演节目,掌声不断。这样的孩子自认为自己是中心,确实变成“小太阳”了。家里人都要围着他转,并且一天到晚不得安宁,注意力极其分散,“人来疯”也特别严重,甚至客人来了闹得没法谈话。

  3、轻易满足

  孩子要什么就给什么。有的父母还给幼儿和小学生很多零花钱,孩子的满足就更轻易了。这种孩子必然养成不珍惜物品、讲究物质享受、浪费金钱和不体贴他人的坏性格,并且毫无忍耐和吃苦精神。

  4、生活懒散

  允许孩子饮食起居、玩耍学习没有规律,要怎样就怎样,睡懒觉,不吃饭,白天游游荡荡,晚上看电视到深夜等。这样的孩子长大后缺乏上进心、好奇心,做人得过且过,做事心猿意马,有始无终。

  5、祈求央告
  例如边哄边求孩子吃饭睡觉,答应给孩子讲3个故事才把饭吃完。孩子的心理是,你越央求他他越扭捏作态,不但不能明辨是非,培养不出责任心和落落大方的性格,而且教育的威信也丧失殆尽。

  6、包办代替

  有的孩子在家不做任何家务事,不懂得劳动的愉快和帮助父母减轻负担的责任。家长包办所有的劳动,这样下去,必然失去一个勤劳、善良、富有同情心的能干、上进的孩子。这决不是耸人听闻。

  7、大惊小怪

  本来“初生牛犊不怕虎”,孩子不怕水,不怕黑,不怕摔跤,不怕病痛。摔跤以后往往自己不声不响爬起来继续玩。后来为什么有的孩子胆小爱哭了呢?那往往是父母和祖父母造成的,孩子有病痛时表现惊慌失措,娇惯的最终结果是孩子不让父母离开一步。这些孩子就打下懦弱的烙印了。

  8、剥夺独立

  为了绝对安全,父母不让孩子走出家门,也不许他和别的小朋友玩。更有甚者,有的孩子成了“小尾巴”,时刻不能离开父母或老人一步,搂抱着睡,偎依着坐,驮在背上走;含在嘴里怕融化,吐出来怕飞走。这样的孩子会变得胆小无能,丧失自信,养成依赖心理,还往往成为“把门虎”,在家里横行霸道,到外面胆小如鼠,造成严重性格缺陷。

  9、害怕哭闹

  由于从小迁就孩子,孩子在不顺心时以哭闹、睡地、不吃饭来要挟父母。溺爱的父母就只好哄骗,投降,依从,迁就。害怕孩子哭闹的父母是无能的父母;打骂爸妈的孩子会变成无情的逆子,在性格中播下了自私、无情、任性和缺乏自制力的种子。

  10、当面袒护

  有时爸爸管孩子,妈妈护着:“不要太严了,他还小呢。”有的父母教孩子,奶奶会站出来说话:“你们不能要求太急,他大了自然会好;你们小的时候,还远远没有他好呢!”这样的孩子当然是“教不了”啦!因为他全无是非观念,而且时时有“保护伞”和“避难所”,其后果不仅孩子性格扭曲,有时还会造成家庭不睦。



  专家提醒:要让孩子自我成长


  父母过分干涉孩子的生活其实是剥夺了他们成长的机会。孩子3岁之前不能与父母分离,否则容易产生不安全感;7岁之后应适当放手让孩子自己做决定,帮助其建立自己的人际关系;15岁以后则要绝对放手,必要时给予启发和建议。另外父母不要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当孩子合理顶撞自己时不必反应过激,而面对外人批评要适时引导孩子改正错误。

  家长,请舍得放手

  要培养孩子的生活自理能力和独立意识,需要家长舍得放手。溺爱孩子的父母在养育方式上以控制和占有的方式剥夺了孩子的成长机会。

Saturday, March 28, 2015

性格决定命运!华国锋自取灭亡之路

1978年,虽然粉碎“四人帮”已经一年多了,但是在华国锋的主持下,中国更像是要开始一场没有“四人帮”的文化大革命。归根结底,华国锋是文化大革命的既得利益者,他之所以将枪口对准“四人帮”,是因其威胁了自己的统治地位。华国锋从未想过否定文革,将中国从不正常的政治气氛中带出。他为何对毛泽东之后的时代需求麻木不仁,拿不出符合人心、符合时代潮流的对策?
   
  引言
  1978年年初的北京,寒风凛冽。
  那时候北京街头的汽车远不像今天这样堵塞。20世纪80年代初出版的孙隆基著《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一书说,北京虽然建成了二环路,但是没有几辆汽车,大路空空荡荡的。当然,那时候也没有今天这么多耀眼的现代建筑。
  在一排排暗淡的建筑物中间,骑自行车上班的人艰难地在马路的冰辙上蜿蜒蛇行。
  春天迟迟不肯降临。
  一年多以前,粉碎“四人帮”的金秋十月,北京城曾爆发出何等热烈的场面啊!
  在“文化大革命”中受过迫害的数以亿计的干部和群众,涕泪横流,庆幸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人们叹惜,受“四人帮”残酷迫害的著名诗人郭小川听到粉碎“四人帮”的消息之后大喜过望,狂饮醉卧,结果手里的烟头烧着被子丧生于大火。此时他57岁。距粉碎“四人帮”仅12天。他在“四人帮”大施淫威时创作的不屈的诗歌《团泊洼的秋天》辗转传抄,成为当时人们最喜爱的诗歌。
  “恶梦过去是早晨。”压抑了太久的激情和思考,对中国的未来抱着多么大的渴望!
  逮捕“四人帮”之后的第二天,即1976年10月7日,中共中央做出决议:“根据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生前的安排,中共中央政治局一致通过,华国锋同志任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将来提请中央全会追认。”
  同一天,中央政治局召开“打招呼会”,通报王张江姚事件。中央机关、各省市区和大军区负责人参加。会议提出了“既要解决问题,又要稳定形势”的方针。
  在会议上,华国锋主张继续批判邓小平,反击“右倾翻案风”。他要求广大党员干部要正确对待“文化大革命”,正确对待群众,正确对待自己。
  10月1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反党集团事件的通知》。全国各地迅速掀起欢庆粉碎“四人帮”、庆祝华国锋任中共中央主席、中央军委主席的活动。
  这四个人巨奸大恶如此狠毒,若不是华国锋、叶剑英等领导人挺身而出,人民岂能这么快重见天日?
  人们在称颂华国锋的时候并没有吝惜词汇。
  但是,说实在的,中国人中了邪似地唱颂词的劲头在长达10年的“文化大革命”中差不多已经耗光了。在“三忠于、四无限”“红海洋”的运动中,人们已经献出了所有的热情与虔诚,而得到的回报却是晴天炸雷般的林彪事件、“四人帮”事件……
  经过了10年老君炉一般地熬炼,虽不能说人人已经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可毕竟成熟得多了,冷静得多了。
  中国,不能总是停留在赞颂上,中国还要思考、前进。
  12月10日,中共中央下发《王张江姚反党集团罪证(材料之一)》。之后又下发了材料之二和材料之三。“四人帮”令人发指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在报刊上披露出来了。
  人们深思着,为什么“四人帮”在中国大地上能够如此长时间地横行无忌,为所欲为,给中华民族造成这样大的灾难?
  这就很自然地触及了毛泽东发动和领导“文化大革命”的重大错误。
  与此同时,叶剑英、邓小平等老一辈革命家也认为,不但要揭批“四人帮”,粉碎其帮派体系,而且要否定“文化大革命”,要纠正党和毛泽东的“左”倾错误。只有这样,中华民族才能从灾难中走出来……
  但是,当时华国锋等主要领导人,对上述这些事关全局的重大问题却没有正确的认识。
  10月26日,华国锋对中共中央宣传部门负责人作了四点指示:一、要集中批判“四人帮”,连带批邓;二、“四人帮”的路线是极右路线;三、凡是毛主席批准过的、讲过的,都不能批评;四、“天安门事件”要避开不说。
  这已经是“两个凡是”的先声。
  11月3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北京市革命委员会主任吴德在全国四届人大常委会第三次会议上说:“凡是毛主席指示的,毛主席肯定的,我们都要努力去做,努力做好。”
  人们的心,渐渐冷缩了。
  粉碎“四人帮”  阴霾仍未散
  “文化大革命”是人民共和国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它给中华民族带来的惨重灾难罄竹难书。到了“文化大革命”后期,甚至连毛泽东也感到孤立不安,丧失了信心。他去世前曾说,他这一生干了两件大事,一是与蒋介石斗了那么几十年,把他赶到那么几个海岛上去了;抗战八年,把日本人“请”回老家去了。对这些事持异议的人不多。另一件就是发动“文化大革命”。这件事拥护的人不多,反对的人不少。
  党心民心对“文化大革命”的评价,是任何有头脑的人都很清楚的。
  但是,在粉碎“四人帮”之后的一段时期,却发生一个奇怪的现象,这就是:一方面揭批“四人帮”,另一方面又肯定甚至称赞“文化大革命”。
  1976年10月24日,在北京天安门广场召开的庆祝粉碎“四人帮”的百万军民大会上,吴德在讲话中除了号召揭发批判“四人帮”之外,还要求广大干部群众继承毛主席遗志,“继续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巩固和发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成果”。
  第二天,《人民日报》发表两报一刊社论《伟大的历史性胜利》,同样号召全国人民“自觉地限制资产阶级法权,巩固和发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成果”。
  两报一刊即《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杂志。两报一刊联合发表社论是“文化大革命”的一个创造。《人民日报》是中共中央机关报,《红旗》杂志是中共中央机关刊物,《解放军报》是中共中央军委机关报。以两报一刊名义联合发表社论,表明文章具有最高规格,传达了最高司令部或最高统帅的声音,极具威力。
  甚至到了1977年7月中共十届三中全会发表的公报中,也还是以明确的口气肯定“文化大革命”,要求全党以阶级斗争为纲,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巩固和发展“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成果。
  这自然与华国锋有着直接的关系。
  毛泽东去世前之所以给华国锋以重托,就是希望他能维护“文化大革命”。
  华国锋作为“文化大革命”的既得利益者,对于“文化大革命”,可说是一往情深。
  1976年10月8日,在中央召开的“打招呼”会上,华国锋在讲话中说:对“文化大革命”要肯定,“文化大革命”是基本正确,有所不足。现在我们要着重解决有所不足。这次解决“四人帮”的问题,不要算他们在“文化大革命”中的老账。搞“四人帮”,并不是因为他们在“文化大革命”中的缺点错误,他们的核心问题是篡党夺权。要教育我们的干部正确对待“文化大革命”,正确对待群众,正确对待自己。不然的话,有人会说:“‘文化大革命’整得我好苦啊,这下子可把根子找到了。”要翻过来。可要注意这个问题啊!特别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受过冲击的人要注意。华国锋还说:批林批孔,要按毛主席的指示办。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是毛主席亲自发动的,要继续批。
  这个讲话说明了华国锋和“四人帮”有一个基本的共同点,他们都是拥护“文化大革命”的。
  华国锋和“四人帮”的矛盾在于:华国锋认为“四人帮”是“另搞一套”,对他的领导地位提出挑战,想要推翻他,企图“篡党夺权”。这一矛盾激化起来,才促使华国锋与“四人帮”决裂了。
  1976年12月,第二次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在北京召开。
  在会上,华国锋讲话说:“伟大领袖毛主席总结了我国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正反两个方面的经验,运用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对立统一的学说,深刻分析了社会主义时期的阶级关系,提出了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伟大理论。”
  “毛主席的伟大理论,解决了反修防修、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资本主义复辟这个当代最重大的课题,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伟大理论的伟大实践。”
  华国锋这里说的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是毛泽东发动和指导“文化大革命”的理论。
  1967年11月6日,由陈伯达、姚文元起草,毛泽东圈阅同意的《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杂志编辑部文章《沿着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开辟的道路前进》,将这个理论归纳为六个要点:
  一、必须用对立统一规律观察社会主义社会。
  二、社会主义社会存在着阶级斗争、两条道路斗争和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性。
  三、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阶级斗争本质上仍然是政权问题。无产阶级必须在上层建筑领域其中包括各个文化领域对资产阶级实行全面的专政。
  四、社会上两个阶级、两条道路的斗争必然会反映到党内来。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就是资产阶级在党内的代表人物。我们要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就必须要充分注意识破“睡在我们身旁”的“赫鲁晓夫式的人物”,充分揭露他们,批判他们,整倒他们,使他们不能翻天,把那些被他们篡夺了的权力坚决夺回到无产阶级手中。
  五、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最重要的,是要自下而上发动群众,开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六、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思想领域中的根本纲领是“斗私、批修”。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触及人们灵魂的大革命,要用无产阶级思想战胜利己主义,挖掉修正主义的根子。
  很明显的,如果认为这个理论是正确的,还要用这个理论来指导人们的思想和工作,那就不可避免地还要发生“文化大革命”。
  1977年1月初,《红旗》杂志社打报告请示当时主管宣传的汪东兴,“张春桥在1975年春发表的《论对资产阶级全面专政》和姚文元的《论林彪反党集团》两篇文章是否可以点名批判”?
  汪东兴以这两篇文章是毛主席生前看过的为理由,不同意点名批判。
  另外,这一时期,汪东兴在谈到“四人帮”的时候说:张春桥、姚文元是书呆子,哪有什么理论?
  1977年1月23日,中共中央批转中央宣传口的一个请示报告。该报告要求宣传战线在批判“四人帮”的同时,要“宣传毛主席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伟大理论和‘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成果”。
  这正是华国锋的意图。
  研究“文化大革命”史的学者金春明在1995年出版的《“文化大革命”史稿》一书中指出:“如果按照华国锋这一套继续干下去,那只能是没有‘四人帮’的‘文化大革命’。”
  这样的指导方针,同粉碎“四人帮”以后的形势距离太远,同亿万人民群众的要求针锋相对。
  在新的形势下,华国锋的“文化大革命”方针是根本执行不下去的。他的错误主张理所当然地遭到以叶剑英、邓小平、陈云、李先念、胡耀邦等为代表的党内老一辈革命家和广大干部群众的坚决抵制和反对。
  但是,作为党中央主席的华国锋不顾党心民心,死死守住对“文化大革命”的正面评价。
  1977年3月14日,华国锋在中共中央召开的工作会议上说:要高高举起和坚决维护毛主席的伟大旗帜,“文化大革命”是七分成绩三分错误,如果不这样看,就会有损我们的旗帜。
  1977年5月1日,华国锋利用《毛泽东选集》第五卷出版的时机,在这一天《人民日报》上发表他自己署名的长文《把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革命进行到底》。文章说,贯穿《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的根本思想,就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毛主席为我们党制定了一条清楚的、明确的、正确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路线,这就是在无产阶级专政下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的路线。”
  阴云仍然笼罩中国。
  “四人帮”是“左”还是右
  “四人帮”在“文化大革命”中竭力鼓吹实施的“把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革命进行到底”、“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打倒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解放世界上四分之三受苦受难的人民”、“批判文艺黑线”、“反对奖金挂帅”、“砸烂封、资、修”、“人民解放军要支持左派”等等,到底是 “左”还是右?当然是“左”,而且是极“左”。
  但是,粉碎“四人帮”之后一段时期,报刊声讨和揭批“四人帮”,却反过来了,一个劲揭露他们的右。对于“左”,则避口不提。
  这样批下去,不是越批越糟糕吗?
  这当然与华国锋确定的指导方针有关。
  华国锋等领导人在各种场合的讲话中,反复强调要批判“四人帮”的极右,闭口不提批“左”。换句话说,只能批右,不能批“左”。
  在华国锋的指示下,1976年11月中旬,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宣传工作座谈会,部署批判“四人帮”的任务,只提批判“四人帮”的极右,闭口不提批“左”。
  11月28日,《人民日报》根据会议精神发表了社论《彻底揭发批判“四人帮”》。
  社论说:“‘四人帮’阴谋篡党夺权,代表了地、富、反、坏和新老资产阶级的利益,反映了帝国主义、社会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的愿望。他们推行的是一条祸国殃民的路线,亡党亡国的路线,是一条极右的路线。”
  社论要求抓住这个“极右实质”进行彻底揭发批判。
  华国锋之所以强调批判“四人帮”的“右”,除了当时极“左”思潮在全党全国还有很大的影响之外,还有他自身的一些原因。
  华国锋本人就是在极“左”思潮发展到高峰的形势下,被毛泽东的“左”倾路线推举上台的。他获得的位置和利益与极“左”血肉相连。
  华国锋的思想体系也是“左”的。他在“文化大革命”中坚决执行了“左”的路线和方针。由于这些原因,他在粉碎“四人帮”之后努力维护“左”的一套就不奇怪了。
  但是,华国锋批“极右实质”的主张,在实际贯彻中不能不打折扣。
  “四人帮”本来就是极“左”。随着揭批运动深入,势必要摆脱“批极右”的轨道,触及“四人帮”的极“左”。
  1976年11月14日,《人民日报》发表任平撰写的《一帮祸国殃民的害人虫》一文,批判“四人帮”以“革命”压制生产的“左”的谬论,说:“努力发展社会主义生产,搞好社会主义建设,是无产阶级专政的一项基本任务。”
  11月16日,《人民日报》发表轻工业部批判组的《自力更生,洋为中用》一文,批判了“四人帮”的封闭主义,说:“对外国的好经验、先进的科学技术都要学习,都要吸收过来为我所用。”
  有的文章还揭发批判了“四人帮”迫害知识分子、推行文化专制主义的罪行。
  这都是揭批“四人帮”的极“左”。
  限制和反限制的矛盾日益激化起来。揭批“四人帮”运动也在冲破重重限制的过程中,开辟着思想解放的道路。
  “两个凡是”出台
  如前所述,华国锋在一系列根本问题上,遇到了严重的挑战。
  他对付这些挑战的办法,就是抬出毛泽东,制造“两个凡是”。
  “两个凡是”的思想,最早是由华国锋在1976年10月26日对宣传部门作指示的时候提出的。他说:一定要注意,凡是毛泽东批准过的,讲过的,都不能批评。
  汪东兴也说过:“凡是毛主席批示的文件,凡是毛主席的指示,都不能动。”
  1977年1月,华国锋要求他的写作班子把“两个凡是”的思想写进为他准备的一个讲话稿中。他还提出,可以就此问题写一篇社论。
  经华国锋批准,2月7日,《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杂志联合发表这篇社论,题目是《学好文件抓住纲》。
  当天《人民日报》以通栏大字标题加框刊出。社论内文所用的字体也比一般社论字体要大。
  北京其他报纸同一天以同样规格转载。全国其他报纸随即也以同样规格转载。
  这就明白无误地告诉全党全国,这是以华国锋为首的党中央的主张。
  这篇社论首先论证说:
  什么时候,我们执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遵循毛主席的指示,革命就胜利;什么时候离开了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违背了毛主席的指示,革命就失败,就受挫折。
  然后,社论向全国发出号召:
  凡是毛主席做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
  这就是著名的“两个凡是”。
  “两个凡是”的直接目的,是阻挠邓小平出来工作,不许为“天安门事件”平反。
  因为1975年再次批邓,以及把“天安门事件”定为反革命事件,都是毛泽东批准的,所以,这两个案不能翻。
  “两个凡是”更为广泛的含义,则是神化毛泽东,对毛泽东的言论采取教条主义的态度,把毛泽东说过的话、决定的事都当做不可移易的真理,只能够照抄照办,不许可半点置疑。
  这一手,在当时还是很有威力的。
  当时,毛泽东刚刚去世,个人迷信、个人崇拜有很大的市场。一般党员群众对毛泽东晚年的错误还缺乏认识。别的不提,1976年4月5日“天安门事件”,是一次反对“四人帮”的思想解放运动,实际上也是向毛发动的“文化大革命”挑战的运动。但是,贴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天安门诗歌”当中,也还有“主席教导永不忘,阶级斗争记心上”的诗句。由此可见毛泽东在人们心目中的偶像地位。
  何况,华国锋又是毛泽东选定的接班人,华手中有毛泽东为他写的“你办事,我放心”的“最高指示”,还有“英明领袖一举粉碎‘四人帮’”的功绩。所以华国锋提出“两个凡是”有很大的权威性。
  再有,如前所述,华国锋凭借权力,先后发出中共中央文件和国务院文件,动用专政手段镇压敢于对抗“两个凡是”的人,强行推行“两个凡是”。
  “两个凡是”的最大危害,是使“文化大革命”的错误路线和方针政策得以继续推行,极大地阻碍了拨乱反正和新时期各项工作的开展,造成两年徘徊,丧失发展中国的机遇。同时使华国锋等人垄断了对毛泽东言论的发布权和解释权,当政治上需要的时候,他们随便拿出毛泽东的一两句话,就可以任意设置各种障碍,定夺干部的生死。
  世纪之交回眸华国锋性格行为特点
  我们写这本书的时候,即将世纪之交。
  在这本书中评价华国锋,是从世纪之交来看华国锋。
  但这里更重要的意思是,从未来、从中国现代化的角度来看华国锋。这可以使我们获得一个更高的历史视点。
  现在有一些舆论认为,总起来说,华国锋是一朴直老实的人,就是没本事。这个看法可备一说。
  但是,这种评价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论罢了。它没有抓住中国向现代化转型这一大的背景来观察和评价华国锋。
  华国锋对于从“文化大革命”的痛苦中挣扎出来的中国转型需求,既没有敏锐的感觉,也没有前导性的思考。
  “四人帮”在“文化大革命”中实施一套“偶语者弃市”的严酷封建专制,再加上锁国政策、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和“文化大革命”冲击破坏,已经把中国拖到崩溃的边缘。广大干部群众对此早已十分不满。1976年4月5日天安门抗议运动,就是这种不满的爆发。毛泽东去世,粉碎“四人帮”之后,人民看到周边日本及 “四小龙”在这些年里获得飞速发展,十分震惊。在这种情况下,广大群众迫切希望从根本上改变“文化大革命”那种局面,结束“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内斗局面,为国家开辟一条实现现代化的崭新道路,真可谓是举国期待。
  这里特别要指出的是:对一个领袖做出评价,最重要的就是要看他有无时代的感悟力、洞察力,并且能否做出顺应时代潮流的反应。特别是要看他在历史转折的关键时刻,能不能把握人心,把握脉搏,正确解决时代提出的迫切的问题。这是评价领袖人物最重要的标准。
  华国锋粉碎“四人帮”有功,可是他强力推行“两个凡是”,说明他在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上是不及格的。
  “两个凡是”表明他对毛泽东之后的时代需求麻木不仁,拿不出符合人心、符合时代潮流的对策。
  从现代化的标准来看华国锋的思想和实践,他的性格和行为,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过去取向
  “两个凡是”的指导方针,说明华国锋更为强调的是祖先崇拜和传统尊敬。这正是小农社会为了延续家族并使人们留在土地上有效地从事农业生活所强调的价值观念。其特点是认为传统的事物最有价值,厌恶和害怕创新,认为新的东西十分可疑。中国封建社会“称尧舜、法孔孟”,正是这一特点的体现。而现代化的工业社会的人则注重未来取向,厚今薄古,喜新厌旧,立足今天与未来,愿意不断创新与改进。
  二、迷信倾向
  结合华国锋的情况来看,它的内涵主要是指:对权威盲目服从,神化崇拜对象。这也是前现代化社会即传统农业社会的典型性格。华国锋迷信什么权威呢?毛泽东晚年的权威、“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的权威、“文化大革命”的权威,即使这些权威被长期实践证明是完全错误的,他也要笃行不误。而现代化社会是一种更多地强调平行、思考、试验、探索的社会,对权威盲目服从和迷信的倾向较弱,由于社会向多元发展,一切都尽量代之以法律和法治,不热衷权势。另外就是多采用相对观念,理解人与事的复杂性,不把权威和习俗绝对化。
  三、依赖心态
  邓小平曾批评华国锋“他本身没有一个独立的东西”,可以说一语中的。
  “没有一个独立的东西”,就是一种依赖。传统社会的中国人,自幼及老都有强烈的依赖需要。这是因为整个社会向每个人提供的都是依赖的训练。依赖什么呢?依赖旧有的思想,依赖长者的指导,依赖单位……缺乏自信与决断。因为自由与责任相联系,所以诸多中国人宁愿舍弃自由,以回避独自承担不可测的风险和责任?对于华国锋来说,他的依赖对象是晚年毛泽东。邓小平批评华国锋说:“华国锋只是一个过渡,说不上是一代。他本身没有一个独立的东西,就是‘两个凡是’。”离开毛泽东晚年的治国思路,华国锋就很难开辟新的道路了。而现代化社会所需要和提倡的,则是凡事自动、自立、自主,免受不必要的甚至是错误的影响。这就需要有较大的自信心与决断力,独立思考,遇到困难尝试用新的办法来解决。
  四、本本主义
  本本主义的特点是从本本出发,而不是从实际出发,唯书唯上,泥古不变,理论严重脱离实际,主观和客观相隔绝。华国锋正是如此。他把毛泽东的言论当做教条、教义,不分时间地点条件加以神化。他认为只要凭着这些条条,就可以凌驾实践,指导一切,判断是非,剪裁事实。这也是传统社会传统人的主要特征之一。
  以上,我们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了华国锋的性格行为特点。
  当然,华国锋的决策,还有现实政治斗争的功利考虑,但是,我们从他做出这些决策的心理因素和政治文化背景深入考察,是不难得出上述结论的。
  这样的心理状态、政治素质和文化积淀,显然无法带领“文化大革命”之后复杂的中国走向一条崭新的现代化之路。历史是由人物的性格行为构成的。华国锋等人的思想局限客观地讲是一种历史局限。如果华国锋还是一个省委书记,那么在改革开放的年代他未必不拥护邓小平理论。但是,他当时是一个大党大国的“一把手”,他的行为将构成历史。而在种种历史假设中,赫鲁晓夫式的反斯大林人物对华国锋来讲是一个可怕的咒诅。他不可能冒“背叛”毛泽东的风险,哪怕只“背叛”毛泽东的晚年错误。他的经历、资格、性格以及政治资格均不足以构成一种开创性的独立行为。所以,1978年左右的中国改革历程,不是由华国锋这样比较年轻的党的领袖来完成,而是由一批长征老人来完成的。所以,华国锋等人也就与后来一些有系统的理论纲领从政治上向邓小平理论挑战的人不同。
  叶、陈、王抵制“两个凡是”
  “两个凡是”的方针,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各种抵制和反对。
  1977年3月,中共中央召开工作会议。
  会议之前,叶剑英对华国锋的讲话稿提出两条意见:“一是‘天安门事件’是冤案,要平反;二是对邓小平同志的评价,应该把提法换一下,为小平同志出来工作创造有利条件。”
  叶剑英的意见非同小可。逮捕“四人帮”成功,主要依靠叶剑英,华国锋心里有数,全国也都是很清楚的。粉碎“四人帮”之后,华国锋曾经请叶剑英出来主持党中央的工作,叶剑英不同意。
  根据华国锋的指示,这一段华国锋和叶剑英如有共同活动,比如接见国内重要会议代表等,《人民日报》头版通栏大标题是这样做的:“华主席叶副主席接见×××”。华国锋与叶剑英并列。
  而且,谁都知道,当时军队领导权在很大程度上掌握在叶剑英手里。
  华国锋心里十分沉重,他对叶剑英是不能不让步的。
  挑战接踵而来。在会上,陈云、王震等许多老同志起来反击“两个凡是”,郑重地、坚决地提出为“天安门事件”平反,要求恢复邓小平的工作。
  这让华国锋有点被动了。他深知粉碎“四人帮”之后,这些身经百战的元老在中国政坛上的分量和巨大的影响力。
  在形势的压力下,华国锋讲话说,最近一个时期,在党内和群众中围绕着邓小平同志的问题和“天安门事件”的问题有不少议论。在这样一些问题上,我们要站得高一些,看得远一些,要有一个根本的立足点,这就是要高高举起和坚决维护毛主席的伟大旗帜,中央对于解决邓小平的问题和平反“天安门事件”问题,是坚决地站在维护毛主席的伟大旗帜这个根本立足点上的,如不这样做,就会发生有损我们旗帜的问题。
  关于邓小平问题。华国锋说,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是伟大领袖毛主席决定的,批是必要的。“四人帮”批邓另搞一套,对邓小平进行诬陷打击,是他们篡党夺权阴谋的组成部分。粉碎“四人帮”之后,中央决定继续批邓,是经过反复考虑的。这样做,就从根本上打掉了“四人帮”及其余党利用这个问题进行反革命煽动的任何借口,从而有利于稳定局势。至于邓小平过去的功过,毛主席早有全面的评价。1973年邓小平同志重新工作后,是有成绩的,也犯有错误。经过五个多月揭批 “四人帮”的斗争,解决邓小平同志的问题,条件逐步成熟。要做到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关于“天安门事件”。华国锋说,在“四人帮”迫害周总理,压制群众进行悼念活动的情况下,群众在清明节到天安门去表示自己对周总理的悼念之情,是合乎情理的。但是,确有少数反革命分子把矛头指向伟大领袖毛主席,乘机进行反革命破坏活动,制造了天安门广场反革命事件。我们的同志应该警惕“四人帮”余党和反革命分子的阴谋,不要在“天安门事件”这样一些问题上再争论了。
  华国锋在讲话中有了一些松动,这是他面临巨大压力不得不做出的一点让步。
  邓小平语出惊四座
  1977年4月10日,邓小平在尚未恢复领导职务的情况下,给中共中央写信,从理论上反对“两个凡是”。
  信中说:“我们必须世世代代地用准确的、完整的毛泽东思想来指导我们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把党和社会主义事业,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事业,胜利地推向前进。”
  什么是“准确的、完整的”?
  三个月之后,7月21日,邓小平在中共十届三中全会的讲话中作了说明:
  我们可以看到,毛泽东同志在这一个时间,这一个条件,对某一个问题所讲的话是正确的,在另外一个时间,另外一个条件,对同样的问题讲的话也是正确的;但是在不同的时间、条件对同样的问题讲的话,有时分寸不同,着重点不同,甚至一些提法也不同。所以我们不能够只从个别词句来理解毛泽东思想,而必须从毛泽东思想的整个体系去获得正确的理解。
  邓小平还列举了毛泽东对知识分子问题的一些讲话加以分析,来阐释如何正确理解毛泽东思想。
  邓小平说:毛泽东曾经把知识分子看成资产阶级的一部分,但他也历来重视发挥知识分子的作用。我们不能因为毛泽东曾讲过知识分子是资产阶级一部分,就像“四人帮”那样把知识分子污蔑为“臭老九”。从整个革命和建设过程来看,毛泽东是重视知识分子作用的。因此,我们现在不能再继续讲知识分子是资产阶级,而应当从爱护知识分子出发,更好地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这样才能正确地理解毛泽东思想。
  邓小平在讲话中还指出:毛泽东倡导的作风,群众路线和实事求是这两条是最根本的东西。
  这就是“准确的、完整的”。
  这就驳斥了“两个凡是”。
  5月3日,中共中央转发了邓小平的这封信。
  华国锋感到阻挡不住邓小平的复出了。
  他派人找邓小平谈话,提出要邓小平出来之前写个东西,写明“‘天安门事件’是反革命事件”。
  邓小平拒绝了这个要求。他说:“我出不出来没有关系,但‘天安门事件’是革命行动。”
  5月24日,邓小平同王震、邓力群谈话,直接批判了“两个凡是”。
  此时的邓小平,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他在这个极为重要的谈话中说:
  前些日子,中央办公厅两位负责同志来看我,我对他们讲,“两个凡是”不行,按照“两个凡是”,就说不通为我平反的问题,也说不通肯定1976年广大群众在天安门广场的活动“合乎情理”的问题。把毛泽东同志在这个问题上讲的移到另外的问题上,把这个地点讲的移到另外的地点,在这个时间讲的移到另外的时间,在这个条件下讲的移到另外的条件下,这样做,不行嘛!毛泽东同志多次说过,他有些话讲错了。他说,一个人只要做工作,没有不犯错误的。又说,马恩列斯都犯过错误,如果不犯错误,为什么他们的手稿常常改了又改呢?……毛泽东同志说,他自己也犯过错误。
  在党内高层公开讲毛泽东也犯过错误,这在当时,不啻是石破天惊。
  邓小平的讲话,在党内外引起了强烈反响,为批评“两个凡是”提供了有力的思想武器。
  艰难备尝邓小平第三次复出
  时代的潮流难以阻挡,坚冰开始打破了。
  经过上下结合反复激烈的斗争,党心民心终于占了上风。
  在1977年7月召开的中共十届三中全会上,邓小平恢复了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解放军总参谋长的职务。
  这对于否定“文化大革命”,否定极“左”,否定“两个凡是”,为中国开辟新的道路,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
  邓小平在全会上的讲话,再次强调了对毛泽东思想要有一个正确的完整的认识,强调要善于掌握和运用毛泽东思想体系,只有这样,才能不至于割裂、歪曲毛泽东思想。邓小平还强调说:“对我们党的现状来说,我个人觉得,群众路线和实事求是特别重要。”
  邓小平的呼吁,得到了老一辈革命家的响应。
  会后,聂荣臻在《红旗》杂志第9期发表《恢复和发扬党的优良作风》一文说:实事求是的思想是毛主席留给我们党的最宝贵的理论遗产。
  徐向前在9月19日《人民日报》发表题为《永远坚持党指挥枪的原则》的文章。文章回顾了与张国焘、“四人帮”在军队问题上的斗争,说:“我们绝不可以像有些人那样,不管路线是非,谁的权力大就跟谁跑。”“我们一定要恢复和发扬我们党的实事求是的优良作风。”
  陈云在9月28日《人民日报》发表文章《坚持实事求是的革命作风》。文章指出:“实事求是,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作风问题,这是马克思主义唯物主义的根本思想路线问题。”
  这些努力,都是批评“两个凡是”,缩小“两个凡是”的市场。
  1977年7月30日,邓小平突然出现在北京国际足球邀请赛的主席台上。这是邓小平复职后首次在重要的公开场合亮相,全场掌声雷动。
  邓小平以73岁高龄第三次复出,引起全世界轰动,成为关于中国的最热门的话题。然而,邓小平很少谈自己,他总是把话题引向中国的急迫的实际问题。
  此后20年,党和国家的历史及命运,就和邓小平这个名字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

 

中国一县书记, 一年捞千万, 六大来源

一个县委书记一年能捞多少钱,除了人民给他发工资外,其它的收入不同的县有着不同的收入,在这里,不拿特别富裕的县也不拿特别贫穷的县做比较。我们取一个中等水平的县,所谓中等也就是人口、土地、财政收入、人均收入、经济发展处于中等位置。算算一个县委书记一年能捞多少钱?
  一年的工资一个月按3,000-4,000元计算,一年充其量能挣50,000元左右,但这只是一个小数。如果只能挣这些,恐怕谁也不会挤破脑袋往上钻了,因为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其他收入,而其他收入具有巨大的诱惑力:
  1、提拔干部:一年提拔一次干部属正常,全县平均一年提拔干部40人也不况外,一个人平均送5-20万元属正常行情,这样只提拔干部这一项就可捞取500万元。
  2、工作安排:每年都有一定数量的干部子女需要安排工作(机关下属事业编制、公务员要招考的),可是,这也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如果想安排的工作好一点,就需要送5-10万元不等,而这些人事安排权一般由县委书记掌握,我们这样计算,一个中等县一年至少要安排几十人。这一项可捞取200万元。
  3、节日受礼:一年三个节日要收礼,它们是端午节、中秋节和春节。一个县有乡局级单位一、二百个,肥一点的乡局级单位一个节日要送5,000-10,000元,清一点的单位一个节日也要送1,000-2,000元,三个节日保守一点估计,一年该有100万元。
  4、工程回扣:在当前要求显现政绩的情况下,各县都要搞什么形象工程、招商工程、房地产开发、拍卖等等,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些运作上都是暗箱操作,成了名副其实的捞钱工程,一个中等县一年上3-5项目很正常,一年下来,也可捞取上百万很正常。(博主语:捞大钱主要在工程方面,该文的数字太保守了。)
  5、工作费用:30万元的车和一个司机,一年出差、旅游、招待朋友等,起码也要挥霍100万元。
  6、生活费用:到了县委书记这个级别,吃饭基本全部由全县人民负担。喝酒基本都是五粮液以上了,平时的生活费用基本上都是要全县人民给他报销,一年下来也要几十万元左右。
  7、其它费用:以上说的都是人们常见的几种捞钱的方式,并且计算的数字都是很保守的,一些高明的县委书记可能还有更高明的方式。比如,老人去世、子女结婚、生病住院、在党校进修、出国考察、乔迁等等,只要有由头,钱会源源不断送来,而且还会像文强所说:“是正常人情来往。”请问,普通官员有人给他送吗?
  这样计算下来,一年一个县委书记就会很正常的捞取全县人民的血汗钱达千万元。


 

Wednesday, March 25, 2015

周恩来弥合毛泽东林彪分歧的苦心与吊诡

1966年,周恩来在揣摩毛泽东的旨意后推举林彪为接班人,并在文革中多次对此加以解释。文革初期,周恩来与林彪都是坚定的文革派。周、林二人都是毛泽东发动和推行文革的重要力量,因此在这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之中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二者的不同点在于,林彪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作为一种军队力量的“橡皮图章”,而周恩来是毛泽东文革路线的具体组织者和实施者。其角色绝非官方定位的“说了一些违心的话,做了一些违心的事”。

分析周恩来和林彪的关系、对比两者在文革中的表现和作用,周恩来的真实形象无疑会更加清晰。周恩来与林彪在九届二中全会之前基本上保持了良好的关系,互相尊重与支持,现在大陆官方将周恩来与林彪关系解释为周恩来与林彪进行了“进行了各种形式的斗争”。这一说法根本是站不住脚的,是无视事实和有意误导,无非就是想人为地区分周恩来与林彪的关系,一方面拔高周恩来的伟人形象,另一方面则继续抹黑林彪,让林彪充当毛泽东文革罪孽的替罪羊。

九届二中全会之后,毛、林之间的裂痕逐渐公开和扩大,周恩来不断揣摩毛意图,开头还试图调和毛林的关系,但是随着毛搞掉林彪的意图明显起来,周也就根据毛泽东的调子对逐渐和林彪等人划清界限。在处理“林彪事件”前后,周恩来再一次充当了毛的“第三只手”。事后,周恩来又对划为“林彪反革命集团”的人加以整肃。
 

一、周恩来和林彪的关系

1、周恩来的“积极”、林彪的“被动”

林彪曾经说过:我这个国防部长有一大半是总理替我当的。实际上确实如此。

八届十一中全会期间,周恩来揣测毛泽东的“圣意”后,推荐林彪为接班人,此后二者的关系由此变得非常之近。特别毛泽东当时开列的中央副主席、常委的名单上,副主席是两个,一个是林彪,另一个是周恩来。但是当名单传到周手上时,周恩来把自己的名字圈掉了,林彪就成了唯一的副主席。

对此,周恩来在文革初期多次给以解释:“从七大开始,每次斗争,都感到刘少奇没有多少马列主义水平,看他二十年了,到十一中全会,就决定了,刘少奇不能挽回了,他没有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水平。难道你能说主席包庇刘少奇吗?问题是要逐步认识的。林彪同志主持军委工作后,强调学习毛主席着作,政治挂帅,就看出林彪同志思想水平高,认识水平高,就认识到林彪同志是正确的,能紧跟主席思想的。一九六五年大家逐步认识林彪同志是毛主席的最好接班人。一九六六年就解决了,水到渠成,心服口服。”

后来邓颖超在庐山会议上曾经表态:拥护林彪的讲话,同意设国家主席,并义愤填膺地说,谁反对毛主席,谁反对林副主席,我们就打倒谁!邓颖超还争功似地说:“我们现在都说林副主席是毛主席的亲密战友,你们知道吗?‘亲密战友’这样的称呼是我在八届十一中全会上第一个提出来的。”当然,当毛林反目之后,无论是周恩来还是邓颖超都对此再也不提。

表面上林彪是副统帅,毛泽东的亲密战友,党章上明确记载的接班人,可实际上并无太大的实权。文革中任何大小事项的决策权都在毛泽东,而执行权则在周恩来主持的中央文革碰头会。特别在文革初期,林彪看起来更像一个“橡皮图章”。无论是初期的红卫兵运动,还是一月夺权之后在建立各地委员会的过程中,周恩来在其中的作用远远大于林彪。

文革初期,林彪接连在8月18日,8月31日和9月 15日对红卫兵讲话。这些讲话被国内党史论者“林彪在接见大会上作了煽动性的讲话,从而导致红卫兵运动在全国城乡各地迅猛发展,势如燎原。”周恩来在9月 25日的首都大专院校红卫兵造反总司令部负责人座谈会也承认“林彪同志和我的三次讲话,篇篇都是经过主席审查的”。吴法宪说:据我所知,林彪历次接见红卫兵的讲话,都是由中央文革代为起草的,林彪从不表示自己的任何意见,每次都是照稿宣读而已。

何蜀先生在在查阅大量有关“文化大革命”史料后认为: “现经常被用来当作批判靶子的一些‘林彪讲话’,其实并不全是他自己的,大多是别人(按照毛泽东的意图)写好并经毛泽东审定后安排他去照着念的;讲话表达的也并非他的个人思想,而是表达了‘文化大革命’发动者毛泽东的意图和当时‘无产阶级司令部’高层领导集体的思想。”

何蜀先生用《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中的史实来证明之:1966年8月31日,正值“红五类”红卫兵(或曰“血统论”红卫兵)制造的“红八月”的“红色恐怖”高潮中,毛泽东第二次接见了红卫兵,对红卫兵的打、砸、抢、抄、斗大加赞赏和鼓励。在接见之前,林彪审定别人为他起草的讲话稿时,在“革命的小将们,毛主席和党中央热烈赞扬你们敢想,敢说,敢干,敢闯,敢革命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你们干了大量的好事,你们提出了大量的好倡议。我们十分高兴,我们热烈支持你们”这段话后边,加写了“坚决反对压制你们!你们的革命行动好得很!”毛泽东审定时批示给林彪:“这样修改很好。”显然,这篇讲话基本上是别人按照毛泽东的意图代林彪起草的,林彪所加写的只有那么两句,其内容与前边的话的意思并无多大不同(等于是同义反复)。毛泽东认为“这样修改很好”,可以看作是对林彪的鼓励。

1966年9月15日,毛泽东第三次接见红卫兵,林彪又作了讲话,其中值得注意的是专门讲到了两种不同的“炮打司令部”,说炮打司令部就是炮打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而一些“牛鬼蛇神”企图炮打无产阶级革命的司令部。这篇讲话稿是接见前由当时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共中央书记处常务书记、中央文革小组顾问、中宣部部长陶铸送毛泽东审定的,毛泽东对这段话作了加写和改写,强调了不能容许“牛鬼蛇神”炮打无产阶级革命的司令部,“要粉碎这些牛鬼蛇神的阴谋诡计,识破他们,不要让他们的阴谋得逞。”这段话,对当时刚刚兴起的“炮打司令部”造反浪潮起到了一定的遏制作用。毛泽东为什么要在这次讲话中作这样的强调?这是值得研究的另一个问题。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篇讲话并非林彪自己写的,代表的也并非林彪的个人意愿。因为反对“牛鬼蛇神”炮打无产阶级司令部显然不好用来当作林彪的“罪行”,一般文革史着作很少提及这段话。

何蜀先生则指出,关于9月15日接见时的讲话,还有一个细节不大为人注意。从《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十二册中(第137页)的有关注释可知,在这次接见之前,陶铸曾将替周恩来起草好的讲话稿送周审定,周于 14日将讲话稿送陶铸时提出:“我仍主只由林彪同志一人讲即可,已函请主席批示。”陶铸在将讲话稿送毛泽东审定时写道:“我意明天还是林总与总理两个都讲较好。请主席批示。”毛泽东即批示:“可以由两个人讲。”可见,当时的讲话,不仅稿子是由陶铸组织写作班子(当然是按照毛泽东的意图)起草的,而且,由林彪一人讲还是由林彪与周恩来两人分别讲也是由毛泽东最后决定的。关于1966年国庆节庆祝大会(即第四次接见红卫兵)时的林彪讲话,有的文革史着作提到林彪和周恩来在接见红卫兵时的讲话,习惯于从两人的讲话中各取所需,引出不同的句子,强调林主要讲造反,周主要讲纪律,或者说林的讲话是高调,周的讲话是低调,等等。其实,在了解了当时这些讲话出笼的内幕之后,这样说显然就不准确了。

然而与此相对应的是,周恩来不仅在同红卫兵时候讲话火气十足而且是身体力行的参与具体的工作,林彪则是只讲讲话应付了事。

周恩来在8月5日清华万人大会上讲:“我这次来清华是老老实实做学生的,来学习的,也是来煽风点火,煽社会主义的风,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之火。”

周恩来在8月18日号讲:“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我们要大破资产阶级思想,大立无产阶级思想,也就是大立毛泽东思想。大海航行靠舵手。我们伟大的舵手,就是毛主席。”

8月27日周恩来在首都红代会上说“我们来就是帮助你们建立联络站……我们有责任帮助你们,不光成立总站,还在成立分站,给你们干革命的方便。给你们架专用的电话线,准备交通工具、吃住。”

在8月31日接见外地来京革命师生大会上,周恩来说 “现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新的高潮。全国各地的青少年组织了红卫兵和别的革命组织,这是一项伟大的革命创举。我们的红卫兵小将们,破‘四旧’,立 ‘四新’,充当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冲锋陷阵的急先锋。你们那种敢想、敢说、敢做、敢闯、敢于革命、敢于造反的精神,得到了全国广大工农兵和革命干部的热烈支持。我们向英雄的工农兵欢呼!向我们的红卫兵致敬!向革命的青少年致敬!”

类似的讲话举不胜举。

鉴于当时历史情况,周恩来与林彪都要表态,但林彪只是口头上拥护,而周恩来则不仅是口头上的拥护者,而且还是各项具体行动的策划者和指挥者。在以后的文革岁月里,周恩来堪称之为毛泽东推动文革的最重要的助手,积极参与和配合了文革各项的方针的落实,没有周的大力支持和坚决推动,毛泽东的任何疯狂举措都几乎难以推行。即使周如国内党史界认为的“不太理解”,行动上“很不得力”,但实际上周是毫无保留地坚决站在毛泽东一边,认真贯彻执行了毛泽东的文革方针和政策,使文革狂潮一次次推向高潮。事实上,后人只能考证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对于周恩来的内心真正想法外人很难得知,所谓的“不太理解”,行动上“很不得力”也就只能是臆测了。相反,如果从周恩来对其亲属们的劝诫,则完全可以得出周恩来是非常自觉的投入到这场运动。文革发动之初,周恩来的侄子周尔辉曾经向周恩来诉苦,周恩来的回答则是:“我们应当相信群众,我们应当相信党;共产党员要能经风雨。见世面。”无独有偶的是,周恩来亦曾经如此训示过其侄女周秉德。周恩来指责周秉德是为当时被批判的省委说话。

周恩来在1967年1月26日接见工交口革命造反派代表的讲:“批判薄一波、陶鲁笳的斗争至今没有展开,学校将薄一波抓回来后没有示众,都斗争薄一波,但不揭发,薄一波领导财经十七年,一九五三年那么多人批判,为什么现在批判不起来?抓彭、陆、罗、杨不怎么困难,为什么抓薄一波那么困难?今天工交口都在场,这个问题值得深思。薄一波管工交各部几年,工交口成立党委,管各部党组,党委,部长。管得很深,为什么各部揭发得很少?”

1967年3月3日周恩来在批判新疆军区副政委张仲瀚的会上说:“张仲瀚今天上午低头认罪,不管你过去十七年的影响,只要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就什么都没有了。……今天张仲瀚既然低头认罪,向毛主席请罪,觉得心情沉痛,这点比别的同志好像还好点,既然如此,我们确实还给你一个带罪立功的机会,让你改造。”张仲瀚随后即被关押入狱。3月28日周恩来接见安徽各界代表时说:“为什么要专门提出打击以李葆华为首一小撮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因为安徽流传中央要保李葆华的说法,这样就影响了一部分群众,影响了夺权斗争中把矛头指向以李葆华为首的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丁凯文先生就写过:被周恩来点名打倒的省级领导人还有广西的贺希明、霍泛,新疆的武光,东北局的顾卓新、喻屏等人。事实上,文革期间周恩来点名打倒的人数量之多,一点不比康生、江青和陈伯达少,从周恩来文革期间的大量谈话中看,周提及的西北和西南地区的原领导人几乎全被打倒了。因此周恩来是对毛泽东文革路线最坚定的支持者和执行者,所有文革的重大战略部署,周从头至尾几乎都参与。这自然也包括毛泽东打倒众多原一线干部的策略。周恩来在文革中的角色决不是所谓的“说了一些违心的话,做了一些违心的事”而已。

云南省委第一书记、昆明军区政委阎红彦被逼自杀后,周在1967年1月14日对云南赴京代表谈话时却将阎定性为“叛徒”,周说“是他自绝于党,自绝于人民,是一个可耻的叛徒”,“我代表党中央向你们正式声明,这件事与两派中的任何人也没有关系,我向毛主席汇报时说过,任何人要想拿这样的事来嫁祸给谁都是空想,任何人想要造谣诬蔑都不行”。周恩来同日在接见各大区和省委书记讲话时,周再次说“这么大的事情,用这么个态度,不单是压制群众,而且反抗毛主席为代表的革命路线,抗拒中央的领导,自绝于党和人民。” “阎之死,有人要把责任嫁祸于红卫兵,红卫兵一定要调查真相。……阎红彦是自己可耻地解决了。”

被称之为“大树参天护英华”和“殚精竭虑护英华”的周恩来,讲这种煽风点火的话绝非少,而是举不胜数。然而这些语言,在官方的周恩来传记,自然是一点都不会提的。

八届十一中全会后,原按毛泽东意图中央工作由林彪主持,但林彪仅主持过几次会后就不再管,中央日常工作由周恩来负责。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一般均由周恩来召集。按照《晚年周恩来》的作者高文谦的说法,在文革中,毛泽东的很多决策,事先林彪都毫不知情,只是在事后才打了招呼。杨成武也说:“林彪虽是副统帅,但常委碰头会、军委、国务院;国防、外交、经贸等等,都是周恩来管,具体事没给林彪权。”高文谦先生甚至认为:“事实上,毛泽东在文革中的不少重要决策,林彪都被蒙在鼓里,只是在事后才打了招呼,以致林彪对毛的意图不甚了了,不知文革运动怎么搞法。见各级领导人像走马灯似的垮台,而作为‘副统帅’的林彪却对运动的前景茫然无底,处境着实难堪。”

从现有的材料来看,周恩来绝非官方的有关周恩来的传记所言:周恩来的确积极参与了这个运动,但周“很不理解”,是“违心”和“被动”的,且设法纠正过火的、极端的做法,努力减少“左”倾错误所造成的损失,等待时机纠正错误。

对于大串联,王力回忆说“大串联则是毛主席的一贯思想……说各地学生到北京要免费,到北京大闹一场他才高兴。”由于这是毛坚持要做的事,周恩来也是坚决服从的。

但是由于外地学生来京是毛泽东一手制定的决策,虽然这给周恩来的国务院出了很大的难题,周恩来还是坚决执行服从的。至于具体的行动,毛泽东的八次接见红卫兵都是由周恩来精心策划安排,无论是组织、安排,还是接待、交通、食宿、安全保卫等诸多环节,周恩来都严格把关,精心策划。第一次,周恩来安排在天安门由毛接见红卫兵,接见完后当场进行总结,各个组都向周恩来汇报。总结后周恩来又研究下次接见的方案。以后的七次每次接见之前都要根据经验教训,四处勘测路线,再选择最佳的方案。根据11月27日《人民日报》上新华社的报道,11月25日和11月26日连续两天接见的情况看,毛主席先后检阅了1100万“文化革命大军”,在第八次则接见了250万。

而且正如上述,从“一月夺权”到“军管”再到各地委员会的成立,都是由周恩来具体操作。在整个过程中,即使周恩来与林彪都作过类似的讲话,林彪只是口头上拥护,而周恩来则是各项具体行动的策划者和指挥者。周恩来作为毛泽东推动文革的最重要的助手之一,积极参与和配合了文革各项的方针的落实,是保证毛泽东的文革大略得以发动和深化的最重要保障。

尽管林彪在名义上是中国级别最高的副总理,但他从来没有参与过国务院的工作。林彪的影响力仅局限于军队,但就是如此,周恩来在有关军队的实际运作中,其作用远甚于林彪。周对军队事务极感兴趣,随着“文化大革命”展开,周密切地介入了解放军的所有主要决策。据林彪手下一位将军的儿子说:“我父亲对‘文化大革命’中的发生的事情记得很清楚,他告诉我说军委办事组〔他是其中的一位领导成员〕一共处理了1300多份文件,没有一件毛主席不知道,没有一件周总理没有亲自处理。”

自1967年的“上海一月革命”后,全国陷入了造反夺权的动乱之中,毛泽东不得不派出解放军对全国实行大规模的军管,由此开始了“三支两军”。但是作为军队主管人物的林彪却基本上毫无作为,而是在军队里没有任何职务的周恩来,不仅过问军队的部署调动、人员安排,且常常亲自发号施令,可以说是事无巨细。在军队参与“三支两军”的过程中,充分体现了周对军队的掌控能力。

首先由周恩来在1月27日传达毛泽东21日的指示时:“军队对文化大革命的态度,在运动开始时,是不介入的,但实际上已介入了。(如材料送到军队去保管,有的干部去军队。)在现在的形势下,两条路线的斗争非常尖锐的情况下,不能不介入,介入就必须支持左派。”

1967年1月25日周恩来就民航系统军管一事给吴法宪的指示说“应以国务院、中央军委的名义起草命令,宣布由军队接管民航系统(包括整个民航系统所有机场、港站)。接管后,业务工作仍由原领导班子来抓。”2月17日周恩来对河南省军区指示“(一)中央命令:迅速派部队让武斗的双方立即隔离;(二)宣布:对河南日报进行军事接管;(三)接管后停刊几天……以上命令,望立即执行”同月27日,周恩来致函毛泽东:建议立即对广东实行军管,准备筹建“三结合”的革委会,并建议对云南亦先行军管。毛泽东批示同意。28日周与广东省委、广州军区负责人谈话,宣布由广州军区和广东省军区组织对广东省实行军管。此外周还与云南省有关负责人及造反派代表谈云南实行军管事宜。

3月13日周恩来在解放军军级干部会议上专门谈及军管问题。周说“军事管制问题,到二月中旬,全国实行军事管制的单位六千九百多个,大都是公安、邮电、电台、报社、银行、仓库、监狱等单位。其中仓库、银行占很大数目,仓库三千一百多,约占一半;银行一千四百多,约占五分之一。根据毛主席的指示,各级银行都要军事管制。将近七千个军管单位,已经用了团的兵力。现在军事管制从地区上看,只达三分之一。全国二十九个省、市、自治区(包括天津),已经实行军管或等于实行军管的加上已经批准,准备实行军事管制的有十个:陕西、新疆、青海、西藏、云南、广东、广西、福建、浙江、江苏。已经实行‘三结合’夺权,成立革命委员会的有五个:黑龙江、山西、贵州、上海、山东。”

此后,各省部级单位甚至县市的军管问题都是由周恩来直接处理。3月18日,周恩来与李富春、聂荣臻、叶剑英商讨军管问题,并致函毛泽东:已向国防工办和国防工业部门(二机、三机、四机、五机、六机、七机)宣布,准备实行军管。其办法拟每一部门只派出三人的军管代表小组,运用原有的机构领导业务,同时推动各革命群众组织进行开门整风,实现无产阶级革命派大联合,帮助需要批判的各级领导干部检讨亮相,分别处理,以便最后实现各部门的革命“三结合”。……国务院工交、财贸、农林、卫生各部门正遵照毛主席指示,分别进行排队,拟在工作瘫痪部门,亦实行军管,其办法如国防工业各部。定后将分别报批。这些需要派出的军管代表,拟经由军委、总政从军事科学院、高等军事学院、政治学院德才兼备的老干部中选派。毛泽东批示:退总理照办。3月23日周恩来要求派一个师的兵力对大庆实行军管,毛泽东批示:照办。4月2日周批示同意青海成立军事管制委员会,由刘贤权任军管会主任。5月19日周恩来对四川宜宾地区的电话指示说,派军队保护造反派;把反动组织包围起来,进行政治瓦解;对少数坏头头必须镇压,把幕后策划者宜宾军分区副司令员徐德有抓起来。7月28日周恩来给新疆军区的指示说,立即制止乌鲁木齐武斗,有军队戒严,如果红二司再死一人,要拿你们是问。与此同时,周恩来还在5月27日主持中央碰头会,讨论通过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关于对国务院XX部(委)实行军事管制的决定(试行草案)》,28日报毛泽东林彪审阅,毛泽东批准:此决定由中共中央发出。周恩来如此深入介入“三支两军”这样的事例还有很多,不胜枚举。

林彪作为军委的主要领导人,但对“三支两军”却极少介入,除了表态支持毛泽东指示外,亦未曾发布过什么特殊命令。1967年3月20日的军级干部会上,林彪亦到会讲话,在谈到军队支左问题时说:“毛主席、党中央很信任人民解放军,搞军管、搞军训、支持工业、支持农业、支持左派,好多重大的任务。这种种任务,光荣是光荣,伟大是伟大,但是,是新的任务。一方面证明毛主席、党中央相信军队,另一方面我们军队责任是很大的,任务是很新的,过去还没有这样子搞过。”林彪还说:“支持地方,总的方面还是抓革命,促生产。不要只抓革命,不促生产了,把生产停顿下来。也不要只搞生产,把革命停顿下来。我们应该同时进行,而且应该以革命来带头,来挂帅,来促进生产。”

周恩来还直接下令调动军队。1967年9月4日,周恩来直接把电话打到当时陆军XX军在西安市的军部,要军长胡炜派部队对某武器弹药库严加保护,并说必要时,可以开枪!1968年5月下旬周恩来再次命令胡炜去保卫秦岭山脉深处、宝成铁路附近的一座国家战略储备油库。

这些都充分说明周恩来对军队的掌控能力非一般人所能比拟,其作用在实际上甚至超过林彪。当时作为“大秀才”的王力则说:“林彪的态度是:毛主席不到会他不到,毛主席不叫他主持会他不主持。……林彪虽然是接班人,他的地位跟刘少奇不一样,刘少奇做第二把手时是主持常委日常工作的,那时毛主席退居二线。林彪不是这样,因为毛主席回到了第一线。……毛主席自己是一线,所以林彪什么事都往后退。”林彪自己则说:“向毛主席、中央、中央文革小组请示报告,不要以为自己了解了就不报告中央,不要以为是小事就自己处理,不要以为自己聪明就不请示报告,也不要怕麻烦中央。无论大事小事都要请示报告。总理、中央文革小组同志都是日日夜夜工作的。可以发电报、打电话。”这些无疑是对林的“无作为行为”做了最佳的批注。

对于地方事务,虽然毛泽东在批示时也指明林彪参与,但是实际上林彪基本不管。2月7日,毛泽东对西藏军区党委关于请示中央尽快对西藏军区领导人张国华等表明看法的报告批示:“林彪、恩来、叶、聂、徐各同志:请你们研究一下,张国华、周仁山、王其梅等究竟是好人、坏人,一二日内拟电告我,发出表态,是为至盼!”根据毛泽东指示,周恩来于次日与叶剑英、聂荣臻、徐向前、肖华同张国华、陈明义谈西藏问题。1967年5月8日凌晨,周恩来再次与有关人谈西藏问题。在周恩来的主持研究下,毛泽东要的答案出来了。张国华是好人,周仁山(中共西藏自治区委员会书记处书记、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王其梅(中共西藏自治区委员会书记处书记、西藏军区副政委)是坏人,被中央宣布定为“中国赫鲁晓夫在西藏的代理人”打倒,王其梅也成为“军内一小撮”之一,以后被迫害致死。

2、周恩来与林彪的的互动、两人的不同

在不涉及到实质性问题的前提下,周恩来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很厚道。

但是一旦涉及到实质性问题,周同林等人很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此,周恩来不会无视毛的存在。无论是否符合人民的利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毛的态度。王光美曾经回忆道:“陈云同志曾就包产到户和用重新分田的办法刺激农业生产的问题,同一些领导同志交换过意见,少奇、小平同志同意,林彪也同意,恩来同志表示还是先听取毛主席的意见。”周恩来唯“毛”首是瞻的形象被王光美的短短一句话活脱脱的勾示出来。

除此之外,更进一步的说,周对于毛是无条件的忠诚,当任何个人与毛发生冲突时,他均会不问是非地站在毛的一边,非常熟练的对毛要整的人冷酷的加以处置。这也是周恩来的存在价值所在。

即使官方的《周传》等书籍时,周对毛几乎没有一句劝谏,在“反反冒进”之后,他对毛的错误路线从来都是大力倡导、不遗余力的推行的,都时用服从大局来解释的,从来没有自己的主张,对毛的错误做法从来没有过反对意见,只要是毛的指示明知是错他都要想尽办法坚决执行。一旦毛的心思有变,周恩来更是积极揣摩毛的动向,以便更好的为毛服务。

林彪与周恩来之间的关系决非官方所称的“周恩来跟林彪、四人帮作了不同形式的斗争”、“对林彪反革命集团作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在九届二中全会以前林与周之间实际上是一种“互相关怀、互相帮助”的关系。这种关系纪体现在执行毛泽东的文革路线上,也体现在林对周的工作上的支持。

在1967年的春夏之交,北京以及其它地方有一股“打倒周恩来”的浪潮。5月底,以张建旗为首,正式成立了北京钢铁学院“五·一六兵团”。6月2日,张建旗将他3月31日写的攻击周恩来的大字报《给周恩来的一封公开信》抛了出来,又以“钢院五·一六兵团”的名义,贴出《23个为什么?》的大字报,责问周恩来。6月14日,“首都红卫兵五·一六兵团”成立。他们在夜深人静之时,张贴出各种攻击周恩来的大字报、大标语和传单,诸如《揪出二月黑风的总后台──周恩来!》、《周恩来之流的要害是背叛“五·一六通知”!》、《彻底捣毁资产阶级司令部!──质问周恩来》、《周恩来是毛泽东主义的可耻叛徒!》、《周恩来还我战友!》、《周恩来,你在农林口究竟要干什么?》等。在每张大字报、大标语和传单的最后,都署名“五·一六”三个醒目的阿拉伯数字,其中的“1”字写成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炬形状。

高文谦先生说:此时是周恩来在政治上最难过的时候,社会上倒周的势头甚嚣尘上,周本人也在中央文革碰头会内部不断遭到江青组织的围攻批斗,日子很不好过。这时毛泽东正在南方巡视,林彪利用坐镇北京主事的机会,有意拉周一把,出面表态支持周恩来主持中央文革碰头会,对他表示:你要大胆主持这个会,放手处理问题,我现在情况不熟,身体不好,全靠你了;还特地向军队方面的人打了招呼,要他们全力支持周的工作。

周恩来对林彪的这种关照自然心存感激。1967年夏,毛泽东命杨成武回京单独向周汇报情况,毛强调只对周恩来一人讲,但周仍然坚持要杨还需向林彪汇报,并请杨转告毛是周让其向林汇报的。

毛泽东的保健医生李志绥回忆录:李单独向周汇报毛的病情,并说不可告诉其它人,因为这是毛严令禁止的。但事实上周还是向林作了汇报,当李志绥质问周恩来的时候,周则回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组织和领导,林副主席是我的领导,我怎么能不报告他呢?”李志绥在书中还透露说,“九·一三事件”后,汪东兴派人查抄林彪在毛家湾的住宅,抄出很多林周的合影,汪将这些照片收了一大包给了周,周对此感激不尽。

在毛泽东于1968年7月28日会见北京京五大学生领袖时的谈话上。这是个带有私人性质的谈话,那么在这次谈话中,不经意的二次周的谈话,就可以折射出周林的关系。第一次,当老毛批评蒯司令的井冈山乱打乱闹时,林彪表示:值得,损失最小。随后周说:林副主席说得好,损失最小最小,成绩最大最大。当谈到林彪是接班人时,周表示:林彪同志主席着作学得好,包括苏联在内对马列着作都没掌握好,林副主席掌握了。

实际上,周恩来对林彪做了大量不合实际的吹捧。在此仅举一例。后来,周恩来把对林彪的吹捧至极致:“我们的副统帅林彪同志已经是众望所归的了。经过几十年的培养,经过几十年的锻炼,经过几十年的领导经验的证明,林彪同志是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的第一人,……像林副主席中央经过考验的领袖,事实上已经存在了,为什么我们不在法律上定下来呢?”接班人要用法律的形式定下来,也是古今中外的新鲜事。翻看国际共运史来看,无论是哪个政党,也无此壮举,周恩来这提议,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于是在1967年11 月,由周恩来主持的中央文革小组碰头会上,整理了一份通报并由中央下发全国,即《中共中央、中央文革关于征询召开“九大”的意见的通报》(1967.11.27;中发〔67〕358号)。通知说:许多同志建议,“九大”要大力宣传林副主席是毛主席的亲密战友,是毛主席的接班人,并写入“九大”的报告和决议中,进一步提高林副主席的崇高威望

丁凯文先生认为:林彪领导下的军队系统坚决支持周恩来在中央碰头会和“九大”后中央政治局的工作。无论是叶剑英、杨成武主军之时,还是后来的黄永胜、吴法宪等人的军委办事组当权之际,军队系统不仅从未参与过中央文革倒周的活动,而且大力支持周恩来在中央的工作,这与林彪对周恩来的态度有必然地联系。有一次叶群专门告诉杨成武和吴法宪,一定要积极支持周恩来的工作。叶群告诉吴法宪,林彪当面对周恩来表态说:“我的身体不好,一切工作还希望你鼎力相助。”

“九大”召开期间,康生和张春桥曾对吴法宪说,“揪军内一小撮”的口号是周恩来批准的,《人民日报》的社论也是周恩来审阅过的,所以周恩来要对此事负责。吴法宪会后直接电话报告了林彪。林彪特意召吴到毛家湾,对吴说“你不要上当!他们的目的,是要怂恿你出来反对周总理。你千万要注意,这个话对谁都不能再说。‘揪军内一小撮’是中央文革他们提出来的,总理即使看过了,也可能是一时疏忽,不能怪总理。我们党内不能没有总理。我身体不好,毛主席要掌握大政方针,毛主席正确方针的贯彻和组织实施,全靠周总理。周总理的角色我是干不了的。看来康生还是想当总理的,是有这个心思的,你们要注意。周总理出国的时候,两次由康生任代总理,但是据我看他是干不了这个总理的。”事后吴法宪和叶群都向周恩来通报了此事。另一件事是:“九大”后江青擅自召开政治局委员会议,除江青外,还有黄永胜、吴法宪、邱会作、李作鹏、李德生、姚文元。江青在会上一是大肆吹嘘自己的“革命经历”,二是恶毒攻击周恩来。江青指责周恩来“在大的原则问题上看不清,容易跟别人走,今天东风来了是东风,明天西风来了是西风。”江青炫耀说“周恩来在文化大革命中办错了几件事,还有检讨在我的手里”,并说“周恩来这个人不能掌舵,不能当一把手。”江青还说黄永胜等人在搞军党论。面对江青对周恩来的攻击,黄永胜等人当场与江青顶了起来,随即宣布退场。黄永胜等人会后及时向林彪作了汇报,林彪决定让黄、吴二人直接向毛泽东汇报,并要叶群立刻联系。邱会作则去中南海西花厅向周恩来通报有关情况。周含着泪握着邱的手说:“老同志就是老同志!老同志就是老同志!” 但是毛并未在意此事,只是对黄吴说“你们不要讲到过我这里来告江青的状,如果让她知道了会整你们的。她已经整过你们一次,我也不告诉她,你们到我这里来过。”

除了这种相互支持的互动外,周、林对一些问题的看法也是较为一致。例如解放老干部。1971年万里和赵紫阳就是在周恩来与军委办事组大力支持下得到解放,万里被任命为北京市革委会副主任,赵紫阳被任命为内蒙古自治区革委会副主任,与此同时,经过黄永胜等人的艰苦努力,还有一批军队干部如杨勇、张宗逊、梁必业、张震等人也都榜上有名要被相继解放。

林彪与周恩来有不同的地方。林彪根本不怕江青,甚至当面怒斥江青(详见下文)。江青要整周恩来,林彪都对周恩来伸出援手,不怕得罪江青。但是周恩来不会直接同江青抗争。

更多的不同是两个人对事情的思考不同。林彪在私下从不赞扬文革,却以“文化大要命”称呼文革;以“武化大革命”形容武斗,充分体现了林彪对文革的真正看法。1959年,林彪就在私下里指责毛泽东发动的大跃进是“凭幻想胡来”,认为彭德怀的意见书是正确的,就是“急了点”;而反修斗争则是“骂绝了,做绝了,绝则错。”刘少奇倒台之时,林彪在私下里对林豆豆说过 “刘少奇、邓小平是好同志,拿掉刘没有道理。”对于文革中的动乱、发枪、支左等多个方面,林彪都和毛有过不同意见。更为深刻的是林彪对于社会的看法和毛泽东根本不同。林彪认为“人一切为了改善生活,故只有有关改善生活的行动才能动员大众,人的需要什么就什么。”林彪还认为:人民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衣、食、住的及其它东西。不可忽视人民的生活,而无目的去干别的。林彪在建国之初在中南关于土改等政策都是相当右的。如果说林彪是“勉従虎穴暂栖身”还有一定证据的话,那么对于周恩来有又什么证据呢?

1970年12月,林彪拒绝了毛要其见斯诺的要求,并私下对家人发泄对毛的不满,揭他的老底,说:“今后再也不随便讲话了!讲话都要有根据,不然你好心好意拥护毛主席,还会犯拥护过头的错误。”并愤愤地表示:“什么路线,就是毛线。”“什么讲老实话,他(指毛一一笔者注)就最反对讲老实话,最喜欢吹捧,谁讲老实话,谁就完了。”

到了1971年5月1日,林彪根本不想参加,后经周恩来亲自打电话,再三劝说后,才勉强到场,却始终不同毛泽东讲话。毛泽东对林彪也视若不见,冷淡之极。林彪仅仅坐了几分钟后,便不辞而别。最后导致连一张合适的合影都没有留下来。周恩来为此大为恼火。

周恩来绝无可能这般私下对毛不满,更别说当面“摔脸子”了。

1967年5月21日,周秉德从西安回到北京,吃完饭时同周恩来谈起了西安的文革局势。周秉德批评那些学生造反派斗老干部的行为。周恩来则说学生大方向对,只要符合“十六条”,拥护党和毛主席,就是革命学生。周秉德实在不理解:些造反派,残酷批斗革命老干部,尽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这也算大方向对吗?”周恩来怒道:“你好像是省委派来做我的工作来的。你总是袒护省委,为省委讲话,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赶走了!”最后,周恩来说“我有错误,但我跟主席。晚年不是消极的保持晚节,而要积极地保持晚节!”

周毛都去世之后,社会上起来一股风,竭力抬高周恩来,贬低毛泽东。由此邓颖超曾经对那些不识大局、感情用事,在历次政治运动中受过些委屈的干部说:你们不要这么搞,不能这样搞么。恩来什么时候反对过毛主席?他这个人你们不是不了解,路线对了,他就对了;路线错了,他就错了。你们那样说,那样搞,无法向历史向后人交代么……。

3、周恩来调解林彪和江青等人的冲突

林彪和江青的真实关系,是不是真的如官方所言“相互勾结,篡党夺权,妄图推翻人民民主专政”,直至1980年后被合二为一为“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

吴法宪回忆说:“对毛泽东亲自发动和领导的这场‘文化大革命’,不管林彪是否衷心拥护,但同周恩来一样,他都全力去执行毛泽东的部署和计划,这是毫无疑问的。至于对江青,最初因爱屋及乌,林彪对江青也是很尊敬,对江青提出的问题,也很重视。”但是随着运动的开展,林彪与周恩来和江青等文革派的态度则变得大相径庭。而这也是林彪最后得以很快出局的重要原因之一。

自1966年的10月份,造反派开始冲击部队。 1967年1月14日,肖力(毛泽东的女儿李讷)控制下的《解放军报》刊出标题是“一定要把我军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搞彻底”的社论。这是最早公开提出 “揪军内一小撮”的社论。这篇社论号召:“要把军队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搞彻底,还必须继续放手发动群众,还要经过激烈的斗争,冲破重重阻力。”……“这种阻力,主要是来自混进军内的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来自极少数坚持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顽固分子。”……“在我们军队里,确实有那么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极少数坚持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顽固分子,他们当面是人,背后是鬼,两面三刀,欺上瞒下,玩弄资产阶级政客的卑劣手法,抗拒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从此引发了全国性的“揪军内一小撮”的浪潮。

各地的造反派有了这个尚方宝剑,军队的各级领导人就遭到了和地方党政领导干部一样的厄运,被揪斗、游街、罚跪、撕掉领章和帽徽,甚至性命不保像东海舰队司令员陶勇就悲惨的死于非命。一时间,各军区纷纷来电告急求救,叫苦不迭。此举大大的刺激了军中的老帅们,中央文革同代表军队势力的老帅们的矛盾一下子就浮出了水面。1月19日,叶剑英同徐向前因为肖华一事,对拍桌子,“大闹京西宾馆”。

20日,叶剑英以军委日常工作主持人的身份,向顶头上司林彪告了江青、陈伯达的状,把中央文革一干人对军队的指责攻击全部端给了林彪。揪斗肖华一事,引起了林彪的极大愤怒。林彪叫秘书打电话通知江青专门来一趟。林彪一见江青怒火冲天,不等江青开口,就大发脾气,连珠炮一样的责问江青:“你们说解放军已经走到了修正主义的边缘,已经被我们带到了资产阶级轨道上去了,有什么根据?说三座门是阎王殿,你们一见三座门就有气,你们太放肆!这完全是对军队和军委领导的污蔑。解放军是毛主席亲自缔造和领导的,是毛主席指挥的,军队到了修正主义的边缘如何解释,你们这样仇视军队,仇视军委领导,我干不了,不干了!我辞职总可以吧。我要报告毛主席,你们不同我商量,大骂肖华,鼓动抄家,抢挡案,这是为什么?你们不通过军委,就直接插手军队的工作,想搞掉总政,这符合毛主席的指示吗?我要找毛主席,请求毛主席免去我的一切职务。”林彪连说带骂,根本不让江青解释。张云生说“林彪脸色气得紫青,身上一阵阵发抖。张云生还是第一次看到林彪气成这样。”林彪对张云生说:“叫叶群,快把江青给我赶走!”张云生惊得目瞪口呆。江青接着向林彪道歉说:“你是中央副主席,军委副主席,我有错误,你可以批评我,你批评我,斥责我,甚至骂我,我都可以接受,何必一定要到主席那里去呢?那句话的确不是我说的,骂肖华,抓肖华,抄家都是不对的,绝对不是我支持的,你可以检查,这件事情我已经报告了毛主席,是我错了,我检讨。”

关于林彪和江青之间,据说还有一次,林彪扬言要找枪,“毙了她!”

吴法宪回忆说“这次林彪与江青大闹,撕开的裂痕是很深的,可以说是种下了分裂的种子。林彪对江青是不满的,但是又怕得罪了毛主席,不敢过分谴责。就这样,双方的矛盾和斗争一直延续到‘九大’,延续到庐山会议,延续到‘九·一三’林彪的终结。”吴法宪还说:“据我所知,在当时的中央常委以至整个的中央领导层里,敢于这样当面斥责江青的,除了毛泽东之外,就只有林彪了。”

这也是林彪主持制定“军委八条”的重要背景。

但是以江青为首的中央文革小组的靠山是毛泽东。周恩来在1968年10月召开的中国共产党八届十二中全会上说:“中央文革是我们在这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产生的一个新生的力量。中央文革,在两年前十一中全会上已经肯定了的。那个时候,在毛主席为首、林副主席为副的领导下,中央文革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成了直接执行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一个前线发动群众的机构。”从本质上来讲,中央文革小组和林彪没有隶属关系,实际上,中央文革小组是直接听命于毛主席的。

但是林彪远没有周恩来看得这么清楚。江、张、姚的政治数量级无法企及林彪于万一,林彪曾鄙夷地说,张春桥、姚文元这种名字他过去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林彪不只一次骂过江青而且还时时刻刻提防江青染指军队。林彪嘱咐叶群:“不能让这个女人插手军队,军队不能乱。”但是毛泽东通过改组“全军文革小组”,由江青出任顾问,并接受中央军委和中央文革双重领导,以利于江青在军队势力的渗透。林彪与江青大吵之后的第二天,林彪通知叶剑英和徐向前主持召集军委会议,传达毛泽东对肖华问题的处理意见,并请中央文革小组成员参加,但是只有关锋一人与会,其它人都躲避开。会上不少军队干部争着发言,以发泄心中的不平。黄永胜就严厉批评文革小组不听毛泽东的话,不执行毛泽东的指示,胡乱批评解放军,乱斗解放军干部,要夺解放军的权,希望中央文革作出认真、深刻的检讨。关锋回去后向江青等汇报了会上的情况,江青大怒说“今天这个会议是个反对毛主席、反对中央文革、反对我的会议,”并将矛头对准主持会议的徐向前,徐向前只好推到会上发言的黄永胜身上,让黄永胜作检讨。为此,黄永胜去问林彪要不要写这个检讨。林彪则说“绝对不能写这个检讨,要坚决顶住。我去直接报告毛主席。”江青对林彪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把这笔账算到徐向前的身上,并建议林彪撤换徐向前的军委文革小组组长之职。吴法宪回忆说:“林彪事后对我说:‘谁当全军文革的小组长,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打倒。如果一定要撤换徐帅,全军文革那就让他名存实亡吧。’”吴法宪最后说,“后来果然如此,徐向前下来以后,全军文革小组组长由杨成武代理了一个短时间,不久,杨成武随毛主席东巡以后,全军文革也就销声匿迹了。”(笔者注:周恩来曾经说谢富治在徐向前和杨成武之间任过一段全军文革小组组长。)

黄永胜出任总参谋长后,其行事风格大异于其前任杨成武,黄永胜不买江青的账,认为军委办事组只能向毛、林、周三人负责。原来军队调动命令报告上名单冗长,致使兵力调动迟缓且易泄密。于是毛泽东批示,军委办事组有关军队调动的文件不送中央文革小组。黄永胜依令而行。江青则极为不满,在中央文革碰头会上大骂黄永胜等:“黄永胜,吴法宪,你们目无中央,无组织、无纪律,搞独立王国,封锁消息。”江青扬言不许二人参与会议,还要写检讨。林彪支持黄吴,坚决不写检讨,黄吴也认为没有错。周恩来、康生和姚文元则和黄永胜和吴法宪谈话,要求两个人检讨错误,并暂时停止工作。

原定黄永胜率团出访阿尔巴尼亚之事也受到江青的阻挠,周恩来则出面请示毛泽东。毛泽东发话,江青不对,黄永胜仍然应当出访阿。黄永胜回来之后,毛泽东在江青不在场的时候,告诉黄永胜:不要怕江青,你们要抵抗,要斗争,要批评。黄永胜等人就真的信以为真了。

由于周恩来主持文革碰头会,这样夹在中间,事情难办。吴法宪说:“我们与江青等人的矛盾激化后,周恩来为调解江青和军委办事组之间的矛盾,真是费尽了苦心。”周恩来提出,黄吴李邱要和江青等人在一起开一个团结的会。周特别叮嘱这些丘八们不论江青说什么,都不要说话。不曾想,黄吴李邱遭到江青破口大骂:“你们军委办事组的人,身穿的绿军装,头戴的红五星,领子上的红领章,这些都是老娘给你们争来的。你们目无中央,目无组织纪律,不觉得可耻么?”因为有周恩来的嘱咐,只是为了团结,黄永胜等就一直站在那里,听江青训斥,一声没吭,忍气吞声,啼笑皆非。周恩来也觉得江青太过分,就把事情报告了毛。毛指示江青要检讨。周再次叮嘱黄永胜等人不要“放炮”。江青的检讨很不象样,吴法宪说:“江青同志的检讨,我们表示欢迎。但是江青同志先入为主,偏听偏信,出口伤人,主观、片面地处理问题,值得引起警惕。”知情的汪东兴接着说:“江青同志好训人,随便骂人,侮辱同志,这是最不好的。江青同志的错误,常委要负责,总理对江青同志太迁就了。”江青听了我和汪东兴的发言,气得脸色发青,表情很难看。周恩来就立即宣布散会。

为了弥补林彪和江青的间隙,周恩来主动提议,把江青的行政级从九级提到五级,林彪同意了,并和周恩来一起签名。

但是林彪对于江青等人的敌视是很明显的。1969年9 月,林彪到江西视察时讲:在中国,小产阶级可能把权抢走,要防止小资产阶级抢权,现在就要注意。他还明确说:据我看,上海就是小资产阶级掌权。林彪向毛泽东推荐十二军军长李德生出任总政治部主任,张春桥事后向江青讲,林彪就是不想让我们插手军队。张春桥曾嘲笑黄永胜:“是个大老粗,什么也不懂。”林彪在同陈伯达、黄永胜、吴法宪会面时说:“张、姚是无名小卒,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没有做过什么大的工作,不过是个小记者。”

二、在毛、林冲突之间

1、周恩来劝说黄、吴、李、邱作检讨

九届二中全会以后布置的批陈整风,矛头就对准林彪。 1970年9月19日,毛泽东在庐山会议结束后返回北京时,在丰台火车站同北京市党,政、军负责人纪登奎、陈先瑞、吴忠的谈话中说:陈伯达是船上的老鼠,看见这条船沉了,就跑到那条船上去了。当时参加谈话的吴德回忆说:“毛主席这么说,使我意识到了陈伯达后边还有人,不仅是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这些军委办小组的人,而是地位更高的人。我想到了林彪。”

毛泽东为了敲山震虎,第一步是以汪东兴的检讨为诱饵,利诱黄永胜、吴法宪、邱会作、李作鹏等也检讨,借此顺藤摸瓜,可以直捣“黄龙”。

9月22日,周恩来看到毛泽东21日对汪东兴书面检讨的批件后,同康生到林彪处,将毛批件送给林看,提议先约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四人在一起阅读该件,在他们想通了后,应给主席、林副主席写一书面检讨,揭露事实真相,与陈(伯达)完全决裂。指出。这样做,对党对己都极有利。

其实早在庐山上,周恩来就找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谈话,并要吴法宪作检讨。吴法宪很紧张,于8月28日晚上偷偷报告了林彪。林彪说:“你没有错,不要作检讨。”叶群对吴法宪说:“你为了扞卫主席思想,主观动机是好的,不要检讨。”但是周恩来对吴法宪说:“现在要保副帅,这是由副帅讲话引起的。法宪,你出来做个检讨,承担责任,不然就要搞到副帅头上了。”周恩来给吴法宪出点子,在检讨中要重点写自己,对林彪讲话“理解错了”。现在周恩来找上门来了,吴法宪不检讨过不了关,叶群对吴法宪说:你犯错误不要紧,只要不牵涉首长和黄总长,大锅里有饭,小锅里好办。黄永胜、李作鹏、邱会作也劝吴法宪,检讨中不要涉及叶群和他们。

9月29日,吴法宪检讨。10月13日,叶群检讨。毛抓住了就不放,14日批示道:“思想上政治上的路线正确与否是决定一切的”,在庐山发生的问题,是“一个倾向掩盖着另一个倾向”,“反九大的陈伯达路线在一些同志中占了上风”。因此“陈伯达一吹就上劲了,军委办事组好些同志都是如此”。但是黄永胜等还没有检讨,大鱼还没有钓出来,毛泽东再次强调,“党的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除了陈(伯达)待审查外,凡上当者都适用”。

但是黄永胜、李作鹏、邱会作等三人迟迟不写检讨。

黄永胜觉得自己是半截子上的庐山,自己有什么错?根本不需要作检讨。周恩来让邱会作做黄永胜的工作:不是发言不发言的问题,主要是检讨宗派主义,让主席高兴点!这就是周恩来喜欢检讨的原因和目的?!

1971年2月20日,毛泽东批评军委办事组在“批陈问题上为什么老是被动,不推一下,就动不起来,”要求“采取步骤,变被动为主动”。次日,江青传达了毛泽东对黄永胜等人的批评。周恩来以自己为例,联系历史上所犯错误的教训,极力劝说黄永胜、李作鹏、邱会作做检讨。在周恩来这种引导下,黄永胜、李作鹏、邱会作等以及其它政治局成员也做了检讨。

28日,周恩来就中央军委办事组26日给毛泽东、林彪、周恩来的检讨报告致信黄永胜,提出:“如果军委办事组这个报告,不提在政治局会议上的检查,事情的发展就好像接不上;而你不在这报告上单独写几句,也对主席的几次提示和批评,难以交代,时间也耽搁了。报告上还应写几句,在军委办事组开会后,各总部、各军兵种都在继续进行批陈整风,情况如何,也应写上。”同日,黄永胜按周恩来信中要求,补充了有关内容。

3月份,黄永胜、李作鹏、邱会作交出书面检讨。但是所有的检讨都没有涉及到林彪。毛泽东一时无奈,只能扩大黄永胜等检讨的范围。3月23日,毛泽东把黄永胜、李作鹏、邱会作三人书面检讨批示给周恩来,并通过江青转告说,由周恩来,康生、江青先商量一下,给黄永胜等人创造一次机会,让他们在一定范围内作检讨,不要再失去机会了。下午,周恩来与康、江商定再召开一次中央批陈整风会议,进一步批陈,并联系自我教育。周向汇报毛泽东后,毛提出,此事应向林彪汇报。

3月29日晚,周恩来同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李德生、纪登奎前往北戴河林彪处汇报批陈整风几次会议情况,毛泽东对批陈问题的多次批示和谈话,以及拟召开中央批陈整风汇报会的安排。林彪听汇报后表示:“完全拥护”毛泽东自庐山会议以来一系列指示和工作部署,对黄永胜、李作鹏、邱会作三人的检讨“很高兴”,并要求吴法宪、叶群“重写一次书面检讨”,但是丝毫没有批评黄、吴、李、邱。

事后,毛泽东询问林彪有无批评,吴法宪说挨批了。周恩来帮忙圆谎:“批了,批了。”吴法宪说,这下子毛泽东高兴了。

1971年4月15日批陈整风汇报会在京举行。但是在周恩来前去北戴河向林彪汇报并表示希望林彪出席时,用李德生的话说是“毛主席要林彪出来参加一下即将召开的批陈整风汇报会,讲几句话,给他个台阶下”,林彪以身体不好为由拒绝出席。但是在18日,王辉球和王秉璋揭发了吴法宪在庐山上同他们串联的事情,当晚黄永胜就告诉了叶群。林彪决定19日返京亲自坐镇,准备在必要时候直接出面同江青等抗衡。鉴于林彪回京,毛泽东决定会议延长,由周恩来出面,送去批陈整风会议的有关材料,并通过叶群转话,希望林彪能够出席会议,但是林彪一口回绝。周恩来私下里对吴法宪说:“林副主席要是以讲话的形式检讨几句就好了。”周恩来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他一样,可以为毛的欢心为毛做检讨。

既然林彪就是不肯与会讲话,“批林整风”汇报会议也就只能草草收场。毛泽东以退为进,一方面稳住黄吴李邱,另一方面要做足功课,出手必胜。

周恩来在4月29日中央批陈整风汇报会全体大会作总结讲话指出:庐山会议及其前后,军委办事组五位同志在政治上犯了方向路线的错误,在组织上犯了宗派主义的错误;但错误的性质还是人民内部问题,同反共分子陈伯达问题的性质根本不同。……经过会上同志们的善意批评和帮助,并有个别揭发。五位同志对所犯错误已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表示愿意通过实践和学习,改造自己。讲话强调:对犯错误的同志,只要真正愿意改正,我们就要采取欢迎帮助的态度。

周恩来复杂的一面在这前后也表现的非常明显。在庐山会议之时,由于毛泽东还没有示意出是要打倒林彪。9月7日,在林彪下山之前,周恩来看望了林彪,但是没有说话。林彪特意叮嘱黄、吴、李、邱有事多向周恩来请示报告。

当毛泽东批示吴法宪等人的检讨“可以了”之后,在中央召开“批林整风”汇报会时,在东北小组的王辉球和王秉璋揭发了吴法宪在庐山上同他们串联的事情。陈锡联将此事汇报给周恩来之后,周恩来打电话安慰吴法宪: “揭发出这样的事情,你不要紧张,还是和原来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我要王辉球、王秉璋他们去向你说明情况。”

对于周恩来希望林彪检讨的态度,林彪并没有直接表态。但是林彪私下里对黄吴李邱则说:“根据我的看法,你们没错。你们检讨我不怪你们,也不会生气。但我不会检讨。”

2、周恩来要和林彪划清界限了

毛泽东是对林彪不满意,还是因为传统的看法因为林彪代表的军人势力的崛起让毛泽东担忧?

据说是毛泽东对《红旗》杂志第12期社论《无产阶级必须牢牢掌握枪杆子》篇社论作了严厉申斥的批示,因为“发现”了“揪军内一小撮”的提法。但是就在这同一期《红旗》杂志上,除了这篇社论之外,还有另一篇社论《向人民的主要敌人猛烈开火》,其中同样有“党内、军内一小撮”的提法,为什么毛泽东没有对它作这样的批示?在“720”事件之后发表的若干社论(《人民日报》、《解放军报》有时还一天同时发两篇社论中,几乎每篇都有这个提法,为什么毛泽东一直没有“发现”并作出这样的批示?

两篇都有“军内一小撮”的提法,但《无产阶级必须牢牢掌握枪杆子》中,有一个提法是《向人民的主要敌人猛烈开火》中没有的——那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是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亲手缔造的,是林彪同志直接指挥的伟大军队”。此文突出的用了相当多的篇幅颂扬林彪,大段大段地颂扬林彪对建立人民军队作出的贡献,称颂他“系统地阐明了和创造性地发挥了毛主席的军事思想”,“林彪同志提出的保持我军无产阶级性质的一系列重大措施,使我军的建设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解放军的思想政治工作和军事工作,经林彪同志提出四个第一、三八作风之后,比较过去有了一个很大的发展,更具体化又更理论化了。”由此何蜀先生尖锐的提出对林彪的这些颂扬,能不引起毛泽东的不安和反感吗?实际上,杨成武的回忆证实了这一点:“在上海虹桥宾馆,有一天,毛泽东非常烦躁地说:‘什么永远健康,难道还有不死的人吗?’”毛泽东还要杨成武回去报告周恩来,不要宣传个人,否则将来要吃大亏,要犯错误。这里的个人指的就是林彪,这是对舆论宣传林彪的直接否定。对于周恩来,也知道了毛林之间关系的玄机。几年后,毛泽东南巡时明确说:“有人说军队是我缔造的,但不能指挥。”

也有不少的文章提出,是因为军队势力的极度膨胀导致毛泽东对林彪的不满。事实上军队势力的极度膨胀同林彪权势的增加并不存在必然关系。“九·一三事件”之后,到“十大”的时候,各省省委书记中,军人占 47%,第一书记中仍然占66%。所以毛泽东真正忌讳的是林彪本人的“权高震主。”

九届二中全会,林彪一个讲话,引得二百多个中央委员的共鸣,竟然“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表面上矛头对着张春桥,骨子里否定文革。毛泽东坐不住了。毛泽东看出庐山会议这场风波同林彪有密切关系。

8月24日,周恩来就同康生找吴法宪、李作鹏和邱会作谈话,追查他们的所作所为。紧接着8月28日就要求吴法宪做检讨。

当毛泽东将斗争的矛头指向林彪时,出利害关系的选择,无论原来周恩来和林彪的关系如何,周都不会冒主席之大不韪,为林彪说一句好话。相反,周一如既往的如同对待彭、罗、陆、杨,对待刘少奇一样对待林彪。落井下石是必然的。

虽然周恩来劝说吴法宪争取主动尽快写出检讨是为林彪讲话承担责任,甚至随后建议毛泽东删除为批陈伯达而写的《我的一点意见》中涉及到吴法宪的内容。周恩来甚至在毛泽东发怒之后,仍然在26日一大早,周恩来就全会印发林彪开幕式讲话一事致信康生:为使林副主席讲话不发生任何副作用,请你起来之后认真读两遍,有需要改动处,请用铅笔改,于午前退我亲收。此事纯属爱护副帅,忠于党,忠于领袖,以此共勉,暂勿告人为垦。午前,康生将林彪讲话稿退回,并告,我看了两遍,只在第三页上改了一个标点。如果林副主席同意发表,我看可以印发给到会同志们学习。

但是周恩来开始同林彪一派拉开距离,并有意洗刷他本人与这场风波之间的干系。为此,周在追查中示意吴法宪应该在政治局决定全会讨论林彪讲话的问题上替他讲几句话。吴法宪果真照做了,把责任担了起来。不仅如此,周还一再要吴法宪出来证明他当初曾经批评过黄永胜不愿留守北京,非要上山这件事,以便让毛知道他并没有上林彪的这条船,事先并不知情,而且是有过斗争的。

此外,周恩来还设法补救他过去对张春桥一直比较冷淡的态度,刻意在一些场合当众表扬张、姚两人,说他们这回姿态高,照顾大局,不计较别人的误解,事后还主动在发言中讲了维护林副统帅的好话。8月29日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周恩来曾经连续三次给主持会议的林彪写条子,希望他在讲话中表扬张春桥、姚文元几句,以利团结。但林彪根本不予理睬。

对于毛泽东想通过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等人的检讨,进而把林彪揪出来的战术,周恩来也是极力配合,不断催促他们做检讨,其中不乏以自己也做过检讨来劝说。后来毛泽东果然在叶群的检讨上做出严厉的批评。当初搞刘少奇,不也是先从王光美入手么?

更为明显的是周恩来对待林彪本人的态度的转变。林彪被明确树立为接班人之后,如果毛、林、周等国家领导人依次而出会见内宾和外宾时,周恩来总是将随行的人有意压后几步,以突出毛、林二人。这在文革历史纪录片中是可以看到这个细节的。周恩来为了突出林彪,当其和林彪一起对公众讲话时,也刻意注意突出林彪。例如在1966年的“818”讲话中,林彪先讲,周恩来随后。周恩来特意在呼喊“毛主席万岁”时比林彪少喊一个。林彪喊了三个而周恩来只喊两个。

1970年12月份,毛泽东以下发中央文件的形式,将毛同斯诺的谈话发到“党的基层支部,口头传达至全体党员”。毛泽东说:过去这几年有必要搞点个人崇拜。现在没有必要,要降温了。

为了配合毛泽东的攻势,在1971年1月26日,周恩来找出中共中央1966年8月和1967年12月所发两份文件,其中周恩来在1966年8月4日中央批准同意陶铸的报告上写到:“此件不因人废言,因为是主席的指示,中央批准的,必须严格执行。”周恩来又在原报告所写“主席指示:今后不用这类语言(即‘最高最活’、‘顶峰’、‘最高指示’等)。大家认为这是伟大领袖的谦逊态度。我们应当照主席的指示办”处批注:“照毛主席思想,主要不是谦逊,而是不科学,因为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是要发展的,无止境的,永远不能说‘顶峰’,说‘最高最活’。”周恩来还在在逐段批注时特意注明:“林副主席在宣传和扞卫毛泽东思想的当时,为反对刘少奇的不提而对抗毛泽东思想,用此提法,有鼓舞全党全军全国人心,打击刘少奇反动气焰的必要性。”

洞察出此间奥妙的周恩来,在1971年2月18日,将外交部编印的《外事活动简报》“古巴驻华临时代办加西亚访问外地的几点反映”送毛泽东阅。简报第四条反映加西亚在井冈山参观时对讲解员不提南昌起义和朱德率部上井冈山这两段史实提出意见,认为这样讲外国人不容易理解。毛泽东批示:“第(四)条说得对,应对南昌起义和两军会合作正确解说。”然而此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周恩来,一年多以前的“九大”上,周恩来在大会重点发言中公开宣称“林彪同志是南昌起义失败后率领一部分起义部队走上井冈山,接受毛主席领导的一位光荣代表”。当时周恩来这个不“对南昌起义和两军会合作正确解说”的发言,吓得林彪赶紧打断周恩来的话,说:我林彪没什么,一切都是毛主席,我如果跟着贺龙、朱德早就完了,没有今天。还当场哭了起来。

其中引人瞩目的是,周恩来在1971年5月10日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周恩来讲述了党内两条路线斗争历史。周恩来在讲述“井冈山会师”时说:“当时林彪是个连长,陈毅同志是个団的党支部书记。”在这里,周恩来丝毫不再提毛林会师一事,而且把当时仍然为右派代表的陈毅作为林彪的上级讲出,这与当初周恩来极力对林彪的吹捧形成鲜明的对比。更为惊讶的是,周恩来再谈话中表扬了邓小平。

在1971年8月,周恩来对一幅准备对外发表的画有毛泽东、林彪在一起的题为《遵义会议》的油画批示道:“这是违反历史事实,应予否定。”这实际上是在否定谁呢?

到1974年杨成武复出的时候,周恩来说:“我要向你检讨,把一切仇恨集中在林彪头上,一切幸福来自毛主席……”。罗瑞卿解除“监护”后,周恩来也曾让邓颖超捎话给罗瑞卿,希望他把一切仇恨集中在林彪身上,把一切功劳归于毛主席。